許是因為收到了夜錦梟的信,顧傾歌心裡安穩,這一夜,她睡得很香。
至於許少安,以及莫景鴻和嶽氏他們,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的,尤其是嶽氏,瞧著自回來開始,就沉默不語,整個人像是被奪了心魂的莫景鴻,嶽氏既著急又心疼。
她罵罵咧咧的,問候著顧傾歌的祖宗八代。
整整一夜,幾乎就沒停過。
莫梁聽了心煩,勸又勸不住,索性就跑去了書房睡,眼不見為淨,耳不聽不煩。
好歹能舒坦些。
隻是,莫梁這邊還沒睡安穩呢,就聽到門房那邊來回稟,說莫景婷回來了。
深更半夜的,乍然聽到這個消息,莫梁嚇了一跳,他很清楚,莫景婷是個辦事穩妥的,若非出了什麼大事,她不可能連夜回來。隨手披了件衣裳,莫梁就匆匆忙忙的奔著前院趕,他才到這邊,就碰上了進門的莫景婷。
大約是哭狠了,莫景婷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
她的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紅得厲害不說,嚴重的地方,甚至能看見血道子。
莫梁瞧著,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
“景婷,這是怎麼了?”
一邊問著,莫梁一邊踉蹌著跑向莫景婷,伸手扶助她。
離得近了,莫梁看的也愈發清晰了,莫景婷臉上那哪是一個巴掌印,分明就是幾個相近的巴掌痕跡,交疊在一起,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嚴重。
甚至,莫景婷的嘴角,還依稀有未擦乾的血跡。
莫梁心都涼了半截。
“景婷,誰跟你動手了?怎麼會弄成這樣?走,先去花廳,爹給你看看臉上的傷。”
“嗚嗚嗚……”
聽著莫梁的話,莫景婷放聲大哭,洶湧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流似的,怎麼止都止不住。許是哭得劇烈的緣故,她的身子,也跟著止不住的顫抖,不斷抽搐。
莫梁在邊上扶著,甚至有種莫景婷會隨時倒下去的感覺。
他的心都要碎了。
“彆哭了,你還挺著大肚子呢,你和孩子都受不得這種情緒起伏。走,先去花廳,有什麼事跟爹慢慢說。”
說著,莫梁攙扶著莫景婷,快步去了花廳。
花廳裡放著炭盆,比外麵暖了些,管家那頭又準備了熱水,讓人備了熱湯,都一塊送過來了。
莫梁拿著帕子,給莫景婷擦拭臉上的淚。
“景婷,先跟爹說到底出了什麼事?誰跟你動了手?柳若賢嗎?”
聽到柳若賢的名字,莫景婷的哭聲更大了。
莫梁臉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