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文安郡主府提前讓人送來的請柬,滿京城,大約也就咱們府上先收到了,二月初三,文安郡主府舉辦花宴,這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你也應該清楚,之前的事,你鬨得有多難堪,要不想咱們整個王家,都被你牽連,受人議論,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
聽著王廣的話,王聽雪不敢置信地將請柬撿起來。
上麵的字,清雋又不失風骨。
這字跡,王聽雪是認識的,這就是文安郡主家的三公子親筆。
霎時間,她的眼淚更洶湧了不少。
“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盯著王聽雪,王廣氣得怒罵,“那些不該有的念想,你趁早給我斷了,再惹是生非,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廣是習武的,他自來討厭這種哭哭啼啼,糾糾纏纏的事。
他瞧著心煩。
也懶得再多耽擱,他厲聲道。
“還有,你也彆覺得顧鎮平就配不上你,你眼下就是京中的笑話,顧鎮平於你而言,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最好的選擇。更彆說,顧鎮平和顧家眼下對你還不滿意,連咱們府上請的媒婆,都被顧家收拾了,人家事情做到這一步,可見你眼下的傲氣,有多可笑。”
“他們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們呢,顧鎮平是個死瘸子,顧傾歌也心腸歹毒,他們……”
“二月初三。”
明白王聽雪要說什麼,王廣直接將她的話打斷了。
他的眼神,也更多了一絲嫌惡。
“我不管你有多少心思,又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二月初三之前,你和顧鎮平的親事,必須定下來。時間太緊,眼下顧家對你也不滿意,咱們要想事情辦妥了,隻能劍走偏鋒。我都已經讓人安排好了,這兩日,就會讓你和顧鎮平見個麵,到時候你必須把他拿下,要不然,你就給我滾出王家,我王廣,隻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話音落下,王廣再不停留,他轉身就走,隻留給了王聽雪一個決絕的背影。
他堅決的態度,自不必多說。
那樣子,落在王聽雪眼中,她隻覺得天都塌了。
拿下?
這話說得好聽,可說得再直白一點,王廣這話,分明就是讓她去勾搭顧鎮平,分明就是讓她去把生米煮成熟飯。
她好好的昭武校尉之女,官宦千金,怎麼能乾這種事?
王廣怎麼會這麼說?
“娘……”
依偎在孔氏懷裡,王聽雪哭得不能自已,她唇瓣都是抖的,心裡有萬千的話想說,卻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始。
孔氏懂王聽雪的苦,就像當年,她看上的是顧鎮山,結果卻被顧鎮山一手籌謀,把她推給了王廣,想嫁的人無望,隻剩下了身不由己,迫不得已,這種痛她怎麼會不明白?
隻是,她也沒有辦法。
緊緊地摟住王聽雪,孔氏心疼地低喃。
“聽雪,我可憐的女兒啊。”
“娘,你幫我求求爹好不好?我不想嫁去顧家,我不想啊。”
“聽雪,這件事你爹心意已決,娘勸也沒用,而且,據你爹說,這門婚事背後,還有大人物在做主,你爹也是沒辦法的,你隻能嫁去顧家。娘知道,這事委屈你了,可是換個方向想想,顧家倒是也還不錯的。”
“娘……”
“娘不會害你,你想啊。”
溫柔的撫摸著王聽雪的頭,孔氏歎息地念叨著。
“你想,文安郡主是什麼人?她和昭華公主一樣,都是依仗著身份,囂張跋扈的主,三公子固然是她偏寵的小兒子,可排行老三,是注定掌不了家、做不了主的,你嫁過去之後,有文安郡主這麼個刁蠻的婆母,又有掌家的嫂子,日子能順遂到哪去?
反倒是嫁到顧家,情況要好很多。
顧鎮平年歲大了,他上麵沒有雙親,你不必擔憂婆母的刁難。
雖說他在顧家排行老四,可是,他上麵的嫂子,一個死了,兩個死了夫君,說到底都是沒有依靠的,她們就算厲害,還能厲害過你這個有依仗的?
再者,顧鎮平眼下是永平侯,你嫁過去,就是永平侯夫人。
我可聽說,顧家獲了追封之後,沒多久就置辦了宅子,年後就已經開始動工修葺了。我瞧著,他們雖未必有從鎮國公府分出來的意思,但也有心先把門戶立起來。
如果真是那樣,你就有望單過。
到時候,你可以風風光光的做你的侯夫人,不用孝順公婆,不用顧忌兄嫂,整個府都是你說了算。你又年輕,多哄著點顧鎮平,他自會寵著你,若是真能生下個男丁,那可就是整個顧家的獨苗,永平侯的位置是一定的,保不齊連鎮國公的位置,他也能拿下。
你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
這不比看人臉色過活來得痛快嗎?”
孔氏一字一句地勸著王聽雪,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有些動心。
早年的時候,她就想嫁進顧家的,後來進了昭武校尉府,成了王夫人,所有的想法也就都湮滅在紅塵裡了。
可如今再提,她才發覺,她對顧家的向往,其實一點都沒有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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