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這次下得不大,無數細細碎碎的小雪粒從天上慢慢落下,給這原本就潔白一片的天地又重新上了一遍色。
雪粒夾雜著寒風,呼呼地嚎著,像是深山處野獸的悲嗥。
而這一片蒼白之中,有一個黑色的小點在緩慢又歪歪扭扭地移動著,把剛上好新的白色中豁出長長一條醜陋又猙獰的傷疤。
李樂星蹲著僵硬麻木的身體,兩隻胳膊插在前麵的雪裡。她一邊慢慢向前移動著,雙手一邊在雪裡不停地劃拉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她就這麼機械又緩慢地向前移動著,挖掘著。
這裡到處都是皚皚一片白,沒有任何參照物,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而她也是僅憑著意誌和直覺往前動著。
也許是在往前走,也許是在繞圈圈。
總之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之前的指北針也早已在雪崩之時丟失,而因第一時間許時願護住了她,他自己反倒不見了。
李樂星當初之感覺意識瞬間就被呼嘯而下的無數巨雪給淹沒了,等她恢複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卻躺在空間裡。
怎麼回事?
自己在災難來臨之前腦袋根本來不及反應,又怎麼會進空間呢?
而且她還記得之前許時願跟她說讓她躲回空間去,但是到底她還是沒進來啊,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對了,小十呢?
李樂星慌亂地坐起身,甚至來不及詢問一下奶團子她這奇怪的情況就直接又閃身出去了。
奶團子剛從一側的花叢中看到這邊的李樂星蘇醒過來,還不待他跑過來跟李樂星說話就看見她又突然消失了。
“……”
奶團子跑在半路的小腳丫停了下來,看著娘親消失的地方搖了搖小腦袋,還一邊自語道:“娘親你完蛋啦!你陷入愛河啦!”
說完便背著小手又回到了之前的花叢處,卻發現這裡周圍的花全蔫了,花朵無力地垂在了秧苗上,葉子也都一樣萎了下去。
再一轉頭看那些巨腳蟹全都紛紛離他這邊要多遠有多遠。
他又搖了搖小腦袋,看著那些全部蔫掉的花委屈地撅起小嘴心疼道:“我的寶貝呀!全死了嗚嗚……”
然後又看了一眼中間的罪魁禍首,果斷地把它給拔了,然後又認真地四處看了看嘟嘟囔囔道:“這裡不行,那要種在哪裡合適呢?”
被奶團子環視到的遠處巨腳蟹群們紛紛又往後縮了縮,全都擠在了一起。
李樂星一出來就被外麵刺骨地寒意給包圍,整個人像是突然掉進了冰水裡一般瞬間來個透心寒。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四處尋找許時願的身影。
可是這裡到處白茫茫一片,哪裡又有小十的身影呢?
李樂星被風吹得感覺臉都要裂開了,她心裡都是克製不住地焦急和沉重。
小十不會有事的,他那麼厲害。
雷劫都不能劈死他,一個小小的雪崩算什麼?
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又蹲下身去把胳膊插在她小腿高的雪裡摸索著什麼。
既然她自己從空間出來站在能站在這裡,那這裡應該便是他們被滾落的雪給衝到了這裡,而空間應該是在她生死一線之時觸發了什麼保護機製強製把她帶進去的。
那既然她能落在這裡,那當初和她在一起的小十極有可能也在這裡,隻是沒有像自己一樣的保護空間,所以這會兒應該是被雪給覆蓋了。
也不知道是突然開竅了還是為了安慰自己生出的臆想,總之李樂星就下意識地覺得事情就是這樣。
隨後她就整個身子蹲下,雙手在雪裡一路摸索著前進,把附近的一小塊地方都摸了個遍。
但依然毫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