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公主也在人群中。
見狀,她走了出來,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終停在了楚文辰的麵前。
她直視著楚文辰,生氣地質問道:“你為何這麼做?”
“她長得太惹眼。我怕她參加賞雪宴,被貴人青睞,脫離掌控。而且我不喜歡她,不願讓她搶了雯兒的風頭。”
說完,他吞咽著乾澀的喉嚨,努力保持著表麵的鎮定,但那雙不斷遊移的眼神,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聞言,楚冷玉輕哼了一聲,這和她的猜想差不多。
錦安公主複又問道:“昨日在鎮國公府,你為何要欺騙我?”
楚文辰的嘴唇微微顫抖,他想要否認,想要狡辯,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嘴,但無濟於事。
一股神秘的力量,強行扭轉了他的口舌,讓他說出了自己本不願承認的事實:“我不敢讓彆人知道,我放任楚冷玉在後院自生自滅,逼得她離家出走。況且公主來訪,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我要讓霖兒和雯兒好好表現,怎麼可能讓一個外人,壞了這件事。”
自生自滅、外人……公主聽到這裡眉頭一蹙,意識到自己剛剛一時衝動,好像問出些不太合適在此處公開的內情,不禁有些後悔。
她回頭,歉然地看向楚冷玉。
而楚冷玉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開口道:“你還做過什麼虧心事、違法事,全都一並交代了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整個場麵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在數萬雙眼睛和耳朵麵前,楚文辰汗流浹背,身體再次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試圖逃避這個問題,但那股無形的力量卻讓他無法抗拒,緩緩把做過的惡事,一件接著一件,清楚明晰地說了出來。
讀書時因嫉妒,偷了同窗的名貴物品,暗地裡栽贓他人,害他們反目成仇,且名譽受損,直接退學……
強迫丫鬟與他歡好,卻稱是丫鬟勾引在先,流言中傷,令其蒙羞而死……
為了搶占良田,而害死農夫,使他們家破人亡……
因心情不爽而重責下人,致其殘疾……
還有許多許多。
那些連他自己都未曾在意,或是已深埋心底、幾近遺忘的往事,都在此時此地,被他儘數說了出來,令他如同被剝去了所有偽裝一般,暴露在眾人麵前。
他的臉色隨著每一個罪行的揭露而愈發難看,心中充滿了恐懼。
楚冷玉站在一旁,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在原身的記憶中,楚文辰的形象雖不乏虛偽與做作,但總體還算得上是一個風度翩翩之人。
然而,此刻的真相卻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切割開了所有表象,露出了其下隱藏的醜陋與罪惡。
人群中的氣氛愈發凝重,周圍的百姓們聽得義憤填膺,有人低聲咒罵,有人緊握雙拳。
他們之中或許有人曾受過楚文辰的欺壓,或許也有人隻是單純地同情弱者、憎惡不公。
“他竟然做了這麼多孽,不怕天打雷劈麼!”一位老嫗指著楚文辰,聲音中滿是震驚與憤怒。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他看起來文質彬彬,沒想到竟是如此狠毒!”一位青年憤慨地說道。
“著實不為人子!”一位婦人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熊熊怒火。
宋氏,那個平日裡頤指氣使、貪婪成性的女人,此刻癱軟在地,滿心惶惶。
她的嗓門雖大,但此刻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呻吟,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楚冷玉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宋氏,心中沒有一絲同情,看楚文辰交代得差不多了,她便對宋氏下了一樣的命令。
宋氏貪婪且不擇手段,她做下的惡事,雖遠沒有楚文辰多,卻更顯出幾分陰暗毒辣。
甚至連她和楚文辰的婚事,都是她設計得來。
此事極為隱秘,連楚文辰自己都是頭一次聽聞,驀地睜大了眼睛。
當年,大哥請人給他談了一門婚事,對方是侯府千金,雙方都相看過了,那一家卻突然反悔。
當時楚文辰以為對方是眼光高,看不上自己這個庶出,所以心中一直暗暗記恨。
後來偶遇宋氏,覺得她不錯,雖然沒什麼出身,但他也厭惡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豪門貴女。
所以沒多久,他就和宋氏喜結良緣。
婚後沒多久,宋氏就為他生下一兒一女,楚文辰十分疼愛她,一個通房侍妾都沒有要過。
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當年那件事,背後竟然是宋氏暗中搞鬼。
隻聽她坦白道:“我買通茶樓小二,在送給那位千金的糕點中,下了一點迷藥,設計壞了她的名聲。這樣丟人的事,侯府自然不肯聲張,很快就推了婚事,悄悄把她送走了。之後我借機接近二爺……”
“你這個毒婦!”楚文辰目眥欲裂。
枉他以為宋氏溫柔小意,體貼入微,卻沒料到,她竟然這麼早就在算計自己。
難怪她要對付楚冷玉時,動不動就提起名節,原來是她早就這麼乾過,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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