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樓。
這座酒樓今日被使節團包場。
頂樓擺下了十多條長桌,燭火搖曳,佳肴薈萃,歌姬舞女演曲助興。
眾人推杯換盞間,儘顯賓主儘歡之態。
落座主位的,正是此次大乾國使節團的領隊,將軍越穆。
雖未著甲,但他的眉宇間透露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最近幾年他聲名漸起,但資曆並不算深,所以對一旁的慧空大師格外敬重。
大梵國與其他諸國不同,以佛為尊。
慧空大師是摩訶塔的四大護法之一,地位極高。
他身著袈裟,麵容慈祥,閉目凝神,雙手輕合,置於胸前,口中念誦經文。
即便身處這喧囂之地,他依舊古井無波,絲毫不為外界所動。
四周賓客或低語交談,或舉杯相慶,而慧空大師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與世無爭,令人敬佩。
而南離國的使節們,坐於宴席一隅,神色略顯局促,不時交頭接耳,眉宇間難掩憂慮之色。
為首一人,終是按捺不住,輕咳一聲,轉向越穆將軍,帶著幾分不安地問道:“越穆將軍,您真已差遣使者去請那位傳說中的國師了?坊間傳言,她……她可是一位令人聞風喪膽的絕世凶人。”
越穆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嗬嗬,傳言?諸位竟也信那些無稽之談?”
他朗笑道:“一人之力,滅去戎族大軍?這等荒謬之言,怕是連三歲孩童也不會信。”
“你們這些家夥恐怕根本沒上過戰場,殺人可不是一件那麼簡單的事。”
言罷,他忽地站起身形,虎背狼腰,一股久經沙場的冷酷之氣油然而生,令人望而生畏。
隻見他右手輕輕一握,腰間佩劍應聲而出,接著他手持長劍,在空中輕輕一揮,比劃著砍殺的動作。
“諸位。”越穆獰笑道,“砍殺一人,或許隻需片刻之功;斬落十人,亦非難事。可要是砍一百個人的腦袋,本將軍手裡這把寶劍都要砍斷了。”
“若說有人能單打獨鬥,殺滅戎族八萬大軍?耶耶我可不信!”
“況且,大夏人素來喜好誇大其詞,以訛傳訛,將黑的說成白的,這都早已是司空見慣之事。諸位切莫被這些流言蜚語所惑,失了方寸。”
酒樓裡,越穆將軍的話語擲地有聲,讓在場的使節們不住點頭。
大夏人的話術極為狡猾可怕,他們學了那麼多年,也僅僅是學到個皮毛。
此時,有人低語道:“可戎族大王的腦袋,還掛在城門前示眾呢……”
他們進城前,可都親眼看見了。
“哼,你們有誰見過戎王的本來麵目?”越穆厲聲問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麵麵相覷,隨即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也未曾親眼見過戎王的真容。
難道,城門前的懸首示眾,不過是大夏人精心布置的一出戲碼?
“一個腦袋而已,誰能證明他到底是誰?指鹿為馬的可笑典故,不也是大夏人的?”越穆胸有成竹地說道,“諸位放心,待那個楚冷玉到了,隻需本將軍與她比試一番,謠言自會不攻自破。”(注)
南離國的使者見狀,心中雖有憂慮,卻也知此時不宜多言。
他輕歎一聲,好言相勸道:“將軍言之有理,隻是我等如今身份特殊,身為使節,更應謹言慎行。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切勿操之過急。”
隻是他的勸告,越穆根本不在意。
樓下,楚冷玉已然受邀抵達。
樓上的一切她通過神識看得一清二楚,也聽得明明白白。
不少百姓對這些外國使節感到稀奇,正聚在此處圍觀。
一位麵容普通的男子,悄悄走近。
他穿梭於人群,如同一條潛伏的毒蛇,悄無聲息地靠近。
他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擠到前方,眼睛卻看著使節團的華麗馬車,和其他百姓一樣,仿佛隻是一個來看熱鬨的普通人。
他沒有露出絲毫馬腳,平心靜氣,一步一步地靠近。
忽然,他猛地衝出人群,匕首帶著凜冽的寒光,劃破空氣,直指目標!
被綠筠抱在懷裡的極光狐,卻早有所感一般,轉頭吐出一樣東西。
瞬間,刺客額頭炸開一朵血花,身體飛出,最後嘭地一聲摔落在地,眼睛瞪得極大。
藏在暗處的其他刺客見勢不妙,正欲退走,卻心口一痛,全部吐血倒地。
血腥彌漫,有人發出尖叫,百姓們驚恐地四散而逃,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而楚冷玉鬆開手,仿佛隻是撫了撫衣上褶皺,抬腿邁入了杏花樓的門檻。
變故驟然發生,綠筠目睹這一切,捂著嘴退到門邊,甚至來不及驚訝。
注:再次聲明,架空世界,反派言論不代表作者本人,切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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