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霧山啊,有三大奇景!”
“青泥小劍關,紅葉湓江岸,白草連雲棧。”(注1)
易小七對此如數家珍,伸手一指:“看,前麵就是小劍關了!”
接著,她轉過頭去,看向自己剛剛救下的白衣少女,帶著一絲警告繼續說道:“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啊,過了小劍關那可就正式進入了霧山地界,就要守霧山的規矩。”
楚冷玉看她如此嚴肅,不禁抿唇淺笑,頷首應答。
易小七這才轉回去,在心裡不停嘀咕。
這位自稱姓楚的姑娘,冒冒失失出來闖蕩,結果在茶攤遇見山匪惡徒,若不是她出手相救,肯定是要吃虧的呀。
楚冷玉靜靜跟在她身後,欣賞著沿途風景。
霧山遠在梁州以西,從地圖上看,已不屬於大夏境內,這裡山林茂密,人跡罕至。
遠嶂疊疊,煙水茫茫。
萬重青翠,千山如畫。
正是初夏,山間這一重重淡綠深青,古木不知其數,歲月悠悠,儘藏於斯。(注2)
迢迢遠處,有一座山峰巍峨聳立,直插雲霄,蔚為狀況,那——便是霧山。
楚冷玉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
她這次是來霧山踢館,並收為己用的,所以誰都沒帶,孤身前來,偶遇這位古道熱腸的俠客,便順道同行。
路上,她想起自己所知的情報,問道:“聽聞霧山有梅蘭竹菊四脈,還未曾請教俠士是哪門哪派?”
“喲。”易小七聞言,略顯詫異地看向她,“你看著不聲不響,倒是消息靈通,知道的不少嘛。”
說完她撇撇嘴,抱著自己的佩劍,扭頭看天:“不過本大俠無拘無束,無門無派,散修一個。”
楚冷玉無意冒犯,正想出言補救,易小七已搶先問道:“兩月之前,梅山老人放出風聲,要公開擇徒,想必你也是奔著這個來的吧?”
楚冷玉微微一愣:“……他很強?”
“梅山老人可是神算子,梅花十三簽聞名遐邇,你該不會沒聽過吧?”易小七眼睛一瞪。
雖然霧山之名隻局限於修行者之間,並不廣傳天下,但梅林一脈能以卜算之術立足,傳承至今仍地位穩固,顯然是有真本事的,絕非凡間那些招搖撞騙之輩可以比擬。
占卜卦算,玄妙莫測,世人皆樂此不疲,雖梅山老人鮮少出手,但其能力卻無人敢質疑。
此番收徒消息一出,引得無數修行者蜂擁而至,皆欲借此機會,一步登天,改寫命運。
易小七自然也認為,自己路上遇見的這位陌生女子,同樣是為了此事而來。
“占卜一道,我也略知一二。”楚冷玉遺憾地搖了搖頭,“但是境界越高,占卜的代價越大。”
卦師不占自身,楚冷玉對此道並沒有深入研究,隻是淺嘗輒止,畢竟她沒有可算之物,也沒有想算之人,故而對占卜保持了一份敬而遠之的態度。
再者來說,卦象占卜,雖能窺探天機,卻非精準無誤,更非命定不變。
若有人因得一吉卦便懈怠懶散,或因得一凶卦便疑神疑鬼,最終皆難逃厄運之擾。楚冷玉深知此理,因此對占卜之術持有一份理性與審慎。
易小七聽了,心中頓覺不服,認為這女子似乎有些自以為是,貶低霧山。
她剛要開口,餘光卻已瞥見小劍關近在眼前,十幾人正在排隊過關。
易小七心中一凜,當即收斂心神,閉上了嘴巴。
她目光掃過那排隊的眾人,隻見他們或神色凝重,或麵帶期待,皆是對梅山老人收徒之事抱有極大的希望。
易小七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此行亦是為了尋求機緣,切不可因一時小事而誤了大事。
楚冷玉暗運神識,細細探察這小劍關之奇妙。
隻見其地形獨特,呈葫蘆形,外小內大,峽穀幽深,自成一番天地。
那作為入口的“葫蘆口”,兩側山壁如劍削斧劈,巍峨聳立,僅餘一條狹窄通道,容兩人並肩而行,仿佛是天工開物,造就了這等一線天的奇景。
如此自然形成的地貌,實屬罕見。
入口處,兩位看守者嚴陣以待。
一人端坐於木桌之前,手執筆墨,登記著每一位入關者的身份信息;另一人則手扶佩劍,擋於關前,嚴禁任何未經許可之人擅自闖入。
排隊的眾人皆遵守秩序,井然有序地前行,與尋常百姓入城時的情景並無二致。
楚冷玉心中暗自點頭,霧山的管理秩序,由此可見。
轉眼間,便輪到了易小七。
她從容自若地取出自己的身份木牌,遞與守衛。
守衛接過木牌,仔細端詳,確認無誤後,便在登記冊上記錄幾筆,隨即示意易小七可以通過。
易小七微微一笑,輕鬆過關。
她走到峽穀門口,扭頭看楚冷玉。
來霧山之前,她已詳述過關事宜,凡是陌生人欲靠近霧山,隻需登記來曆姓名,並展示修行境界以證明非凡俗之輩,便可順利通過此關。
易小七不禁對這位路上偶遇的陌生少女,產生了些許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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