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大業大,名震霧山。
但同時族中人口眾多,根本沒有足夠的資源進行分配。
正因如此,白家才不得不采取選拔精英的策略,以期在有限的資源下,培養出最為傑出的後代,這實乃無奈之舉。
除此之外,在大家族中屢見不鮮的貪墨納賄、監守自盜之事,白家亦不能免俗。
白家老祖出關後,已經親自查看過庫房,其中珍貴之物已經不剩多少,餘下庫藏裡,還有許多以次充好、魚目混珠者。
他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老夫一生積攢,尚有一私庫,藏於空石之中。其內珍寶,皆為老夫親手收集,未曾示人。”
“隻要你肯網開一麵,饒我性命,那私庫之中的一切,皆願拱手相贈。”
說完,他緊緊盯著楚冷玉,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動搖。
然而,楚冷玉的神色依舊清冷如初,仿佛並未將他的提議放在心上。
白家老祖見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但他彆無選擇,隻能想辦法打動她,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於是,他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老夫所言句句屬實,那私庫之中,確有老夫畢生珍藏。你若不信,老夫願對天起誓,絕不有半句虛言,隻求你能大發慈悲,給老夫一條生路。”
他又道:“今日之事,不過誤會一場。若你能網開一麵,白家願以世代之誼,結為盟友,共謀大道,豈不美哉?”
楚冷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似是對這提議感到好笑。
蘭夫人收好東海珍珠,此刻施施然轉身而回,玩味地說道:“盟友?白家老祖,你此言差矣。這世間,強者為尊,弱者依附,乃是鐵律。”
這話是對白家老祖說,但又不僅僅是針對他。
她優雅地對楚冷玉行了一禮,接著說道:“山主放心,我會立即安排人手,對白家進行徹底清查,一應繳獲都是山主的戰利品。至於白家老祖的私庫,我也會督率人手,全力搜尋。”
菊宮主見她這麼快就改了口,還立即給自己攬滿了活,不由得大吃一驚。
相識這麼多年,蘭夫人什麼脾性,她還不了解麼,這可是位精明至極,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見到蘭夫人竟然甘願以下屬身份自居,表現得如此謙卑有禮,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菊宮主心中嗤笑的同時,也為之感到疑惑。
楚冷玉抬起手製止,並說道:“白家……已經不需要徹查了。”
蘭夫人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其他在場之人亦是投來了不解的目光。
在他們看來,白家不僅欺瞞在先,還私自供奉著白家老祖這樣的怪物,其背後必然隱藏著更多的陰謀,怎能不追查到底?
“山主,此言何意?”蘭夫人微微欠身,想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楚冷玉端起桌上的茶水,細長的手指在杯沿上摩挲,輕輕吹了口氣,散去了嫋嫋升起的熱氣。
她悠悠說道:“因為,白家已經滅族了。”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震驚四座。
眾人皆是一臉愕然,仿佛聽見了世間最荒唐之事。
就連那最憨笨的蠻骨,也不能相信,呆呆地愣在原地。
“怎麼可能?!那可是一個傳承了千年的修行世家啊!”端木滿忍不住驚呼出聲,表情帶著深深的震撼。
“是啊,白家底蘊深厚,強者如雲,怎麼可能突然就滅族了呢?”薑儷也喃喃自語,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
蘭夫人、梅林老人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試圖從楚冷玉的臉上找到一絲,其實是在開玩笑的痕跡。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菊宮主問道。
她想起了,昨日拍爛百花宮的那隻雲霧巨手,眉頭緊皺,心裡不禁產生了懷疑。
白家老祖心中對楚冷玉越發忌憚,白家祖宅距離槐穀,可有幾十裡之遙,她明明在這裡參加茶會,又怎麼會知道白家出了事?
他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既然知道,卻不阻止我?”
聽罷,眾人立即明白,居然是白家老祖,在自家祖宅大開殺戒,滅絕親族!
以那些藤蔓所展現出的詭異能力與嗜血本性,它們擊殺普通先天境簡直易如反掌。
即便是他們這些頗有名望的高手,若是單獨遭遇白家老祖,恐怕也隻能是拚死一搏,而後落荒而逃。
那些藤蔓的力量,堪稱驚悚,它們滅絕一個家族,甚至一座城鎮,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之前眾人與白家老祖對抗時,都認為絕不能讓他逃脫。
因為他們都清楚,現在還能聯手壓製他,一旦讓白家老祖逃脫,吞吃生靈以壯大自身,如同滾雪球一般強大起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長為一個他們無法想象的恐怖存在,到時候,整個天下都將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幸好,這個最糟糕的可能性,已經被阻止了。
現在驟然聽到白家滅族的消息,他們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回神。
那些可都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後輩親人,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想到此處,眾人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這白家老祖,果真是異類中的異類,行事之狠辣,手段之殘忍,已經完全超出了世俗常理的範疇。
而對此,楚冷玉的回應更加簡單。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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