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老天爺就是不睜眼,在大暑天,連續兩個多月不下雨,農民苦心扒拉的澆水保苗,眼看著收獲在望,卻不料一場狂風驟雨讓所有的高杆莊稼近乎化為烏有,特彆是玉米損失慘重。
而玉米不但是農民的主要口糧,同樣也是秋季公糧的重要作物。
不但如此,因為前期的乾旱,水利設施缺少維護,導致排水不及時,不少農田被衝毀,大量的田地裡積水,如果不是大家及時疏通,差點就形成內澇。
原本乾涸的毛河,水麵差點上漲到警戒線,再次變得波濤洶湧起來。可惜現在再多的水,大家已經用不到了。
天氣,由一個極端,在短時間內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
後林隊,所有的社員無論男女老少,都開進了玉米地,開始小心的扶起被狂風卷倒的玉米。
就連隊裡的乾部也少不了在田地裡乾活,隻有林源帶著自家小媳婦,領著幾個廚娘在為大家做飯,美名其曰:為大家做好後勤保障工作,才能讓社員全心投入工作中來。
其實是帶著媳婦磕著瓜子,喝著茶水在打情罵俏,隻看的幾個廚娘眼睛睜的老大,看的直咧嘴,耳朵支棱的老長,聽著人家的甜言蜜語。
“林源,我要去公社找崔叔叔,幾天都沒有見到崔叔叔了嘛。”媳婦任淑嫻摟著林源的胳膊,撒著嬌。
“你又不是不知道崔叔叔在忙著大煉鋼呢,再加上這次暴雨,哪有時間搭理你啊。等崔叔叔忙完了我帶你再去找他。”林源拍了拍媳婦嬌嫩的小手,胳膊使勁的往媳婦山溝溝靠攏。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嘛,人家就要去嘛,在你這裡吃不好,住不好,去找崔叔叔那邊吃的好,住的好。我要回去,不要在鄉下了。”任淑嫻對農村是各種嫌棄,可知道林源的父母為了兒子兒媳回來,那是專門花了大價錢,打了一套全新的家具,置辦了一套全新的被褥。
甚至還專門托人買了一套在農村鮮有見到的蚊帳。
就算如此,也是遭到百般嫌棄。
隻聽的幾個廚娘直翻白眼:“農村這麼不好,吃飯的時候那肉片子沒見你少吃一點,哼,還崔書記,誰家侄女跟叔叔這樣親密啊。我看是乾叔叔吧。”
“噓,小聲點,人家一個姓崔,一個姓任,可不是乾侄女啊。”另一個正在誇誇誇拿著刀垛野菜的廚娘直接小聲的點名正題。
“你看那妖精樣子,哼哼,可不乾侄女嗎,一看就是吃不飽的樣子,你說,她那乾叔叔,會不會真乾啊?”
“不會吧?大專員這白白胖胖的都是肉,咋可能喂不飽自家女人?翠花啊,我看是你家大林喂不飽你吧,嘿嘿。”
“喂,你們不知道嗎?據說,大專員小時候那裡被狗咬過。”
“啊,你聽誰說的?真的假的啊?那他媳婦”
“叮鈴鈴”一陣自行車鈴聲傳來。
“噓,有人來了,彆說了,趕緊乾活。”廚娘們連忙小聲的說著收聲,哐哐哐掇刀的聲音再次密集起來。
這年頭能騎自行車來的不是領導就是乾部,普通人是買不起自行車啊。
此時正在跟媳婦一起嗑著瓜子聊著天的林源聽到自行車鈴聲立馬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隻看大隊書記季光明正帶著幾個公社的領導往隊部方向騎車過去。路過大食堂門口的時候,林源剛好迎了上去。
“顧書記,崔書記,季書記,你們是來催木炭的嗎?今天後林隊可是一點木炭都沒燒啊。是林有才林隊長,不但不執行上級領導安排的燒碳任務,今天一早就把所有的社員都拉走了。我攔都攔不住。”林源一臉憤慨的樣子,跟來人打著招呼,直接告起了隊長林有才的小黑狀。
大水衝毀了窯洞,燒木炭的技術員差點折到窯洞裡,這場暴雨導致後林隊分到的燒木炭任務沒有完成,顧明澤他們一行人一定是來催任務炭的。
哼哼,林有才,讓你處處跟老子作對,上級下達的緊急任務你也敢拖延,看你這次怎麼跟顧書記交代吧。
林源隻顧得跟顧書記告黑狀,卻不見下了自行車的顧明澤眉頭已經皺起,隻是對林源點了點頭,徑直往隊部走去。
“林有才在沒在隊裡?”季光明眉頭一皺,問著林源,又帶頭推著自行車往隊部行去。
林源立馬跟上:“隊長他沒在隊部,他一大早就拉著社員去下地了,我讓他留幾個社員去燒木炭,他一個都不給,還把我訓了一頓,這是一點不把上級領導下達的命令放在眼裡,顧書記,你說是不是?”
“嗯”顧明澤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輕哼了一聲,卻並沒有發表任何個人意見,隻有崔永年跟他使眼色。
“崔書記,剛才淑嫻還在念叨你呢,話音未落你就來了,中午我讓廚子宰兩隻老母雞給燉上招待你們。”林源立馬狗腿似的跑了過去,說著中午的安排。
“吃飯的事情先不著急,對了,林有才去哪裡你應該知道吧?這樣,你先去把林有才跟王傳名倆人喊回來,這次顧書記下來走訪,主要是想要問一下各個隊的受災情況的。”崔永年對林源說了一下情況。也算透露了這次顧明澤下隊來的目的,剛才林源這個小黑狀告的已經讓顧書記不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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