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想著要去林府,便回去換了一身新做的衣裳。
趙玉柔垂下頭,幫著他把腰帶弄好,似是隨口一問:“二爺這是要去哪兒?”
賈寶玉笑了笑,說:“老祖宗讓我去林府送些東西。”
“怪不得呢。”趙玉柔抬眸一笑,“原來是去林府,不然二爺也不會這般……嗯……打扮。”
賈寶玉在她腦門上輕敲了一下,說:“就你明白。”
趙玉柔抬起手摸著自己被敲的地方,眼神狡黠,“本來就是嘛,二爺也隻有要見林姑娘時才會這般,不過這也正常,像林姑娘那般的姑娘,我若是男子,也定會一見傾心的。”
“你啊你,真是越發貧嘴了。”賈寶玉對著穿衣鏡側了側身,仔細打量著有沒有不妥的地方,“你也知道,林姑娘的那兩位老嬤嬤是何等厲害的人物,我現在隻盼著,待會兒過去的時候,她們能寬宥些,讓我和林姑娘說上幾句話,也不枉我跑這一趟了。”
趙玉柔也心有戚戚,那兩位老嬤嬤的手段她也是見識過的,比王府的程嬤嬤還要凶惡,動輒就是一頓訓斥,也不知道林家弄兩個如此厲害的老婆子在自家姑娘身邊做什麼。
若她是林姑娘,定要將那兩個老婆子趕走,難道寶二爺還不是這世上頂好的男子,林家不上趕著抓緊了,反而把人往外推,真是讓人不明白。
趙玉柔深恨自己沒有一個好出身,隻能靠著自己搏一條出路,哦,對了,還要帶著一個拖油瓶。
趙玉柔看著賈寶玉收拾好後拔腿就要走,心裡很不是滋味,覺得好像被人搶走了什麼東西似的。
“二爺……”
趙玉柔話還沒說完,賈寶玉就一溜煙跑了,她咬著牙看向他的背影。
餘光瞥見襲人的身影後,她迅速收拾好表情,做出一副被賈寶玉調戲後的嬌羞神色來。
襲人恨得眼都紅了,“二爺呢?”
趙玉柔挑釁地看向她,語氣中略帶嘲諷,“姐姐如今是越發沒了心計,咱們做丫鬟的,就應該時時刻刻關心主子的動向,我可比不得姐姐,在這府裡長大,便是老太太和太太也高看你幾分,我啊,隻要守著二爺,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襲人不想聽她說這些有的沒的,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奪過賈寶玉換下來的衣裳,“我問你二爺去哪兒了,你告訴我不就行了,何必說這麼多有的沒的,讓人聽不明白。”
趙玉柔也不和她爭,衣裳而已,她喜歡抱著就讓她抱著,自己隻要得到人就行了。
“襲人姐姐……”趙玉柔繞著她轉了一圈,嘖了幾聲,鄙夷地說:“姐姐雖說長得粗粗笨笨的,可是這一張嘴卻是厲害得很,去太太那裡告狀回來了,覺得自己又行了?”
趙玉柔早就知道襲人不是個善茬,不像外表看著的那般老實,便暗中觀察了許久,可是一直沒什麼收獲。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太太從佛堂出來了,襲人也開始在背地裡搞些小動作。
據她所知,太太是極看重襲人的,趙玉柔有時會想,同類人果真是互相吸引的,襲人可不就是太太的翻版,麵上良善內裡藏奸。
襲人在太太麵前,表現得自己一片苦心隻為寶玉著想,可是寶玉卻和那些妖媚貨色糾纏不清,辜負她的心。
可笑。
趙玉柔在榮國府這段時間,因為賈寶玉憐香惜玉,隻要她露出些許身子不適的嬌柔無力,賈寶玉就什麼也不讓她做,隻要好好養著身子便是了。
真好啊,姑娘們都是珠寶,賈寶玉素來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趙玉柔從小聽到的都是賠錢貨之類,將她踩進泥裡的話,何曾有人說過她是無價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