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今天是鐵了心要押著王仁去林家,他發起火來,王仁也隻好乖乖跟著去。
“要是林家不講理要打你,你就趕緊跑,不要傻傻地聽你父親的話,傻子一樣站在那兒挨打,聽到沒有?”王子騰夫人見王子騰真的發火了,心裡也有些發怵。
但她還是忍不住抱怨道:“你父親鐵麵無私,想來是不會護著你的,你見勢不對就趕緊回來找母親,母親就是拚了命,也不讓彆人傷你半分。”
王子騰臉色更黑了,陰沉沉的,斥責道:“就是你這般縱容,才讓這不孝子長成了今天這副模樣,還敢在這裡說,真是不知所謂。”
可是他夫人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仁兒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你不疼他,我多疼些,有什麼不對。”
王仁故意氣他爹一樣,說:“母親滿心疼我,我以後定會好好孝順母親。”
“你最乖了。”王子騰夫人斜眼看向王子騰,說:“聽見沒有,仁兒說以後要孝順我。”
王子騰拎著王仁的衣領就要往外走,“他什麼時候不闖禍了,再說孝順這兩個字吧。”
王仁身量沒有王子騰高,就這樣被拎著走了。
到了林府門口,王仁心裡覺得丟臉,不想進去,可是王子騰怎麼會容忍他這會兒打退堂鼓,三兩下將長了尖刺的荊條綁在王仁背上,任由他呲牙咧嘴也不鬆手。
“進了林家,你知道要如何說話的。”王仁是個什麼性子,王子騰最是清楚,他並不擔心王仁不會說話,他擔心的是王仁有話不好好說。
進了林府,王子騰低聲又囑咐道:“如果不能讓林家消氣,你就還回牢裡住著吧,等什麼時候林家的氣消了,你什麼時候再出來。”
王仁滿臉不屑,王子騰冷眼一甩,“聽見沒有?”
王仁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說話,讓林家消氣。”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消氣消氣,怎麼不氣死呢。
王家父子去了林如海的外書房,王子騰本來還有些擔心王仁犯渾,好在王仁態度還算端正,沒有說些不著五六的話。
王子騰這才鬆了口氣。
剛從林如海的外書房出來,王仁就滿臉不耐地將背上的荊條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
王子騰罵道:“行了,混賬東西,非要在這裡發瘋嗎?”
王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陰陽怪氣地說:“我方才已經像孫子一樣認錯了,父親還要我裝孫子裝到幾時?”
林府管事的出來送客,將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卻什麼也沒有說,將二人送出了門。
林家沒有王仁這樣的孫子,他就是想當孫子,也要在佛前跪上幾百年,還要看林家願不願意養個畜牲。
王家父子出門後,林家下人也不等他們走遠,毫不留情地將門關上了。
林府大門緊閉,王仁扭頭,惡狠狠地低聲罵了幾句不乾不淨的話,王子騰氣得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閉嘴!”
王仁冷哼一聲,抬腳就要下台階。
突然,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般,猛地一頭栽了下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王子騰隻來得及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抓住,指尖隻有王仁摔下時帶過的風。
“仁兒!”
王子騰快步上前,放輕動作將王仁扶起,“有沒有摔到哪裡?”
說完,他便看見王仁滿臉鮮血,像是摔傻了一樣,眼睛呆愣愣的,沒有半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