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
眾人大驚。
林澄玉還沒有寶玉年紀大,竟都開始跟著王爺去剿匪了,真真是讓人心中無比震撼。
賈母拍了拍賈敏的手,佯裝不高興地說:“你這話外道,他小孩子家家的,就有這樣的勇猛,我怎麼會怪他,再說這話,小心我打你。”
賈敏笑道:“再不說了。”
王熙鳳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圍著賈敏說體己話。
王夫人被賈敏無視,心中屈辱,又看著其他人圍著賈敏說笑,更覺氣憤。
一群沒良心的,吃著賈家的飯,卻奉承著賈敏這個外嫁女,可惡。
而且,她可是貴妃生母,賈敏竟敢這樣對她,實在是無禮至極。
王夫人心裡又堵了,得知賈元春懷孕時散掉的鬱氣,在看到賈敏的這一刻,又重新聚集了起來。
“妹妹的心,也太寬了。”王夫人裝作很是擔憂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大可不必去舞刀弄棒,和那些亡命之徒以命相搏,若是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豈不是讓親人傷心。”
林澄玉要去剿匪,賈敏本來也是百般不願意,無奈林澄玉主意太正,她嘴皮子都要磨薄了,也沒能勸動,隻能由著他去了。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不吉利的話,偏王夫人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可不是讓人生氣嘛。
但賈敏也不急,聲音輕輕柔柔的,“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雖然澄玉還未入仕,但也有報君之心,能為老百姓除去那些禍害,也是好事一樁,總比日日在家吃喝玩樂的強些。”
日日在家吃喝玩樂,說的是誰,大家心裡都清楚,可是沒有一個人點破。
心照不宣罷了。
薛寶釵本來聽到王夫人的話,心裡便有些不開心,這會兒倒樂得看王夫人笑話。
王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正要反擊,卻被賈寶玉打斷了。
隻聽賈寶玉說:“姑媽這話有理卻也無理,那些整日嘴裡掛著仕途經濟學問的,不過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若是我,寧願每日在家和姐妹們說說笑笑,痛快一日算一日,就是明日就死了,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一時間,氣氛凝重又怪異,心裡明白的人,看著賈寶玉臉上的天真不知愁,不免有些無語凝噎。
王夫人臉色更難看了,她幾乎不敢看賈敏臉上的神色。
便是不看,她也知道,定是在嘲笑她。
王夫人見賈寶玉還要繼續發表他的“高談闊論”,連忙出聲喝住:“寶玉!你再胡說,當心老爺知道了罵你。”
賈寶玉這才悻悻閉上嘴。
賈敏被小輩反駁,也不惱,挑眉輕笑,道:“依你所言,咱們賈家的先祖和你父親,就都是你口中的沽名釣譽之輩了?”
賈寶玉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
可是被賈敏問話,賈寶玉也不敢不回,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賈母。
賈母心中歎氣,強笑道:“罷了罷了,今天大家高興,不說這些,誰再說,仔細我用拐杖打他。”
賈寶玉這才逃過一劫。
可是這話不知道被誰傳到了賈政耳朵裡,這邊剛吃過飯,就有丫鬟來報:“老爺讓寶二爺去一趟。”
賈寶玉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了。
賈母問道:“可知道是什麼事?”
丫鬟回道:“二門小廝隻說老爺讓寶二爺去一趟,並沒有說什麼事,還說環三爺也去了。”
賈環也去了,想來是要問功課,賈母這才放下心,對賈寶玉說:“既然你父親讓你去,你就去吧。”
王夫人和賈母想到一處去了,半分也不擔心。
論天賦才情人品學問,她的寶玉比趙姨娘的強十倍百倍,每次老爺問過功課,都要誇寶玉幾句。
王夫人最是瞧不上趙姨娘母子,對於能讓他們不開心的事很是熱衷,便也催著賈寶玉趕緊去,“彆讓你父親等急了。”
賈寶玉本來湊在林黛玉身旁,見她手腕上沒有帶那串珠子,便想問問怎麼回事,可是這會兒卻像是腦袋都被掏空了一樣,什麼都記不得了。
賈寶玉走後,除了賈母和王夫人,其他人都沒有被影響到心情,繼續說著笑著玩著。
賈母有些不放心,又跟鴛鴦說:“讓二門小廝哨探著,若有什麼,趕緊來報。”
“哎。”
王夫人並不很擔心,滿心期待著等著賈寶玉回來,才好向賈敏炫耀她的寶玉多麼得老爺喜歡讚賞。
賈敏被一道惡意的目光盯著,心裡隻覺得煩,像是被一隻蒼蠅盯上了一般。
王夫人自覺有了身份,端著姿態坐在一旁,看著她們嬉笑著鬨成一團,心中很是不屑。
到底是些沒見識的,哪裡比得上她的元春,家裡的這幾個姑娘,隻有元春最拔尖,如今更是有了天大的前程,更不是這些毛丫頭能比的。
突然,一個小丫鬟急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就當眾人以為賈寶玉出了什麼事的時候,丫鬟喘著粗氣,對賈敏說:“太太,大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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