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澄玉帶著十四日夜兼程到了邊關,還未拿出玉佩亮明身份,就碰見了玄錚的親衛,楊青。
楊青自小就跟著玄錚,他雖然性子跳脫些,卻也不是傻子瞎子,早就明白玄錚的心思,因此待林澄玉也和自家主子一般。
可是公子和十四不是應該在家嗎,怎麼會來這裡?
難道是他還沒睡醒,在做夢?
楊青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麵前的兩個人卻沒有消失,他不死心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好疼!
這不是夢。
“公子,你們怎麼來了?”楊青跑近後,看見林澄玉氅衣下衣裳單薄,急得直罵十四,“王爺是怎麼交代你的,都忘了不成,怎麼讓公子穿的這麼單薄就來了,待會兒見了王爺,看你如何交代。”
林澄玉說:“不怪他,是我心急,沒來得及拿厚衣裳。”
十四有些委屈,卻也沒有分辯,搓著快要凍僵的手,回罵道:“那你還不快讓我們進去,再說下去,我就要凍死了。”
“凍死你活該。”楊青嘴上這樣說著,忙把人請了進來,正要讓人去請告訴王爺,轉念一想,又說:“邊關苦寒,公子先去洗個熱水澡,換上棉衣,待會兒咱們給王爺一個驚喜,王爺若是知道公子來了,肯定很高興。”
楊青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似乎已經猜到了玄錚會有什麼反應。
林澄玉心裡記掛著玄錚的傷,可是自己日夜兼程趕過來,灰頭土臉的,玄錚看見了,肯定又要念叨他。
還是聽楊青的,洗洗換身衣裳再去。
其實,林澄玉就是怕玄錚看見他衣裳單薄,到時候又要氣他不聽話了。
玄錚的傷很嚴重,從肩頭到側腰,一道深可見骨的砍傷讓人忍不住心裡發麻。
楊青進來時,軍醫正在給他換藥,紗布上的鮮血觸目驚心,可是玄錚卻沒有露出半分吃痛的神色。
“王爺。”自從來了邊關,楊青就沒像今日這般開心過,就是再刻意忍著,臉上也不由帶了些喜色。
軍醫手腳利落地上好了藥,囑咐了幾句,提著藥箱就出去了,簾子掀開的一霎那,玄錚目光一頓,似乎是看見了什麼。
楊青神神秘秘地說:“王爺,京中來人了。”
玄錚不甚在意地穿好衣裳,“誰來了?”
楊青故作神秘地說:“您猜猜,要是猜對了,那人說了,要好好地獎賞您。”
玄錚挑眉,獎賞他,這天底下,敢說這話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
突然,他眸中劃過訝異和驚喜,目光似乎要透過簾子,看看外麵躲起來的那個,是不是他心心念念許久的那個人。
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不聽話的小混蛋。
玄錚故意說:“是不是皇兄賜了美人過來?既如此,還不快讓美人進來,外麵天寒地凍的,要是凍壞了,看本王如何罰你。”
楊青瞪大了眼,想說些什麼提醒一番,又怕外麵的人聽見,大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
王爺瘋了?
可是他的眼睛都酸了,玄錚就像是看不懂他的眼神一般,說:“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美人進來,難道還要讓本王親自去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