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聽了半天,也隻聽到這奧華樓裡幾個名角使儘手段在服飾上鬥豔比富的故事,最後是那個衣著錦繡,在邊上綴滿珍珠的贏了,然後就著勢頭,大大地撈了幾把。
一點兒也沒往他想的那個刀疤臉的身上靠。陳平心中有些煩悶,想從司馬卬那個二夫人身上找到突破口,於是他問道,
“那次比試,殷王從裡邊抽了多少?”
那人笑著說道,“據說是三成。不過這不算是最神奇的地方,最奇的就是殷王家的那個掌簿甚是了得,硬生生把奧華樓裡幾朵金花的爭奇鬥豔給比拚成辦成了一場盛會。那裡邊的收入,才是大頭呢……”
官職不對,在諸侯國裡,就沒有“掌簿”一職,陳平知道他是個外行,也不戳穿他,就隻順著他的話往下聽。
那人眉眼這才舒展了一些,不再從陳平的漆盤裡取那零嘴,揉了揉肚子,看著陳平。陳平取了兩枚金瓜子,為他叫了一碗湯麵。
“上道。眼眨眉毛動,果然是聰明人。告訴你吧,那掌簿是把這參選的麗人的範圍,擴散到了整個河內。他邀請了那些個有錢有勢的人家的女娘。”
接下來的不用說陳平也知道是啥,那是韓翊早八百年就用爛了的招數。有錢有勢人家,最注重的莫過於麵子。
而後奧華樓這頭,讓觀眾投票選他們喜歡的麗人。至於說用什麼投,可能是花籃,也可以是繡品,或者是樓裡其他彆致的東西,分彆代表不同的分數,當然了,它們是被標注了不同的價位的。
接下來就是奧華樓裡參選女娘的親友團之間的競爭。奧華樓這頭的花魁們的故人實力不弱,偶爾在比分上落後的時,就有奧華樓這頭加大力把她們的比分給拉起來適度地激一激那些個高門大戶們的好勝心,再撈一撥。
當然了,進項遠不止這些。就好比說,麗人們鬥豔時,她們的親朋或者故舊,還有那些個想看個熱鬨的想進場,就得交進場費。
當然了,有座的沒座的資費不一樣;全座的半座的,資費也不一樣;即使是全座,離看台遠近位置不同,資費又有不一樣。
這麼兩算三算加起來,那次,司馬卬應該賺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掰著腳丫子都想象得到,最後拿魁首的,不可能是樓裡的花魁,因為這會得罪那些個豪門富戶;也不可能是那些個名門閨秀,奧華樓的本意就是讓她們的親友團出出力,同時借借她們身後家族的榮光,拉高這場比拚的格調,吸引更多人的好奇心罷了。
那個主簿,能排到韓翊口中的‘大才’的行列。
陳平搖搖頭,抽掉那人手中的筷子,做出不滿意的表情,“這些可不值這一碗湯麵。樓裡的那個二夫人呢?她為何沒參賽?她才應該是這座樓裡永遠的主角。我就不信,她就起不了豔壓群芳的心。”
那人搶了一氣,仍舊沒能從陳平的手中搶過來,隻得說道,“爺,那個二夫人,除了偶爾的歌舞,其他人,都近不了她的身。聽說,平素有殷王的人著常衣護著呢,誰敢去招惹她?”
陳平表示不信,他故意問道,“瞎說,殷王又怎會去保護一個已經棄他而去的人,不去泄憤已經很不錯了。”
那人毛躁起來,“愛信不信,一碗湯麵而已,到哪吃不是吃,沒必要跟端了官家碗一樣,討氣得緊。”
陳平當下結了賬,留那人在原處享用湯麵,悄悄地繞到傳說中二夫人的樓閣處,想要找出點漏子,然後順藤摸瓜,找到那刀疤臉。
本來存著十二分的小心,可是一路卻暢行無阻,不要說刀疤臉,就是一般的護衛,也沒看到一個。心裡直覺有些不對勁,正要離開,卻看見那司馬卬端了樽酒靠在廊柱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來者是客,當共飲一杯。”
陳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入了司馬卬的局。都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司馬卬有山嶽崩於眼前而不動聲色的本事,陳平不敢客氣,“你臉上沒有刀疤。”
司馬卬笑得更歡實了,“是啊。我沒有。莫說我沒有,就是整個奧華樓裡,也找不出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怎麼,被項羽追殺,不急著逃,卻反過來要反殺項羽的人?”
陳平有些窘,但他知道,這兒是河內,是司馬卬的地盤,自己要找人,就繞不開他這個河內之主,他笑著反問道,“這兒有吃有喝,還有歌舞美人相伴,哪來的項羽,又何談追殺?隻是找一路人罷了。”
“那你走錯地了,這兒是我的內宅。”司馬卬做出了好走不送的姿勢。
陳平的背影快消失在司馬卬的眼睛裡,司馬卬大聲說道,“我能力有限,可是我的上頭,漢王手下能人眾多,你可以找他幫忙。”
……
劉邦的行營在陽武城往外三裡處,卻不是像奧華樓那般可以任陳平進進出出。
這時的劉邦,不但有了“漢王”的名頭,在出了陳倉,得了關中後,前來投靠者更是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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