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梁掌櫃從中作梗,幺妹現在還在他跟前歡聲笑語的,哪會像現在這樣孤單淒涼?
韓翊頷首。
襄家子右手握著白荊條,輕輕地抽打著左手,眼神裡噴著火。一看到他這架勢,梁掌櫃就先往後縮了再縮,直到沒有退路為止,
“襄家那孩子,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同為彭城人,你不能戧害同鄉,否則傳出去,你襄家沒法在彭城立足。”
“呸!”襄家子啐了他一口,“活著的是同鄉,死了就不是了。要殘害我子嗣的梁家人,算不得我同鄉。”
眼神那麼凶,說話還這麼軟綿綿的,襄家子一副得了項羽真傳的派頭。
韓翊輕輕地帶上了艙門,等到襄家子出來時,梁掌櫃已經沒了聲息。
“沒死,斬草除不了根,還不如不動呢。”襄家子對著盯著他看的韓翊說道。
“叔,不用擔心,既然我說了能把消息傳出去,就真能。王上軍中雖不用鷹,但是其他隱形的手段還是有的,畢竟是好幾百年的將門之後。我會通過其他的鳥獸把消息傳過去。梁家人再強悍,也逮不儘殺不完天底下的所有生靈的。”
韓翊有些個吃驚,他原以為能把鷹玩好已經是了不得的本事了,沒想到襄家居然還有役使大自然為他們所用的這稀罕技能。
不過韓翊還是希望在梁家覆亡之前,梁掌櫃是活著的。他沒有再說什麼,快步走到他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還算均勻;再把了把他的脈,也都還平穩。
“其實沒必要這樣。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占有,她要是過得幸福,送上最誠摯的祝福未嘗不是一種活法。
我也不想與你為難,沒辦法啊,梁掌櫃,你一直死咬著我不放,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
在韓翊的心裡,梁掌櫃與他為敵,隻是因為項顏的原因。
梁掌櫃咧嘴一笑,韓翊看他的牙床上滿是血,隻聽得他的中氣依然足得很,
“你以為隻是因為她?告訴你,不是的。天底下的女娘多的是,清麗的,雍容的,活潑的……隻要是有錢有權,要什麼樣的都會有,而且擋都擋不住。
項顏與她們唯一的不同,隻是她出自世家而已。隻要仗沒打完,天底下就會不斷有曾經的名門望族的女娘墮落成泥。
她不過是一件細麻布的衣服,沒了就沒了,大不了再做一件就是了。”
聽得出來,梁掌櫃這話並不是得不著說酸話,他本性涼薄,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項顏才不願為他生育子嗣的。
可是,生死之爭的根本原因,韓翊還是想聽聽。
“天底下的好東西就那麼多,他項家定都彭城,向我們商賈征收的稅賦提了那麼多不說,還把我家原有的專營的一些東西,讓你拿了。
如果不是你,沒人有那能耐吃得下。所以,不光是我,我們整個梁家,甚至彭城其他的一些商賈之家,都想要你死。隻不過他們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利益之爭,就像是權勢之爭一樣,是你死我活的。韓翊這才體會到了。
可是沒有這些個生意,韓翊如何立足,如何養得活一大家子人?這個可沒法讓。
梁掌櫃的話熄了他最後一點慈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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