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個韓翊,本來不想把他當作劉邦那頭內裡的人,他卻明知故犯,要把柳妖精往彆處送,找死?老夫成全他!”
在看了赤羽傳來的消息後,饒是再溫吞的性子,這時候項伯也沉不住氣大罵起來。
“叔,韓翊已經到了。就在門外庭院中間。”項聲小聲提醒道。
看到四周被項伯怒火烤焦了的人,韓翊就知道這趟不容易,得處處小心,他謙恭地行了一小輩的禮,站在一旁聽著。
“聽說你要把柳嫖送到外地去?”項伯好容易才收住了怒氣,但言語卻比平日鋒利不少。
“嗯。”
“你究竟是我們這邊的人,還是漢國那頭的?你知道我們要把她安插進去有多難?”
項伯的火氣又騰地竄了起來,甚至,殺心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王上想要的,無非是漢國間者的名單。小民說得可對?”
韓翊直奔主題。
同時他心裡也清楚得很,如果不拿出點實質性的好處,項伯這一關,他是過不了的。也可以說,彭城羊記現在的夥計,無論是牽涉到楚漢之爭的,還是隻是夥計的那部分人,隻要項羽點頭,項伯揮揮衣袖,就能讓彭城及周邊羊記的所有產業灰飛煙滅。
韓翊即使能逃出生天,完不成劉邦交托的任務,當他所有的價值歸零的時候,他和他子孫的人生和事業也就到頭了。
當看到項伯稍微安靜了點,韓翊接著說道,
“何順遇到趙甲那天,你們把事情做得太明顯,連我這個看客都看出了背後還有操線的。這時候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婦人要進羊記,這其中的貓膩,簡直再明顯不過。不怕拿不到消息,就怕拿到的是假的,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韓翊的話說得有道理,一時半刻的項伯也找不出其中的漏洞來。
“叔,你是知道的。自從王上把那位從彭城趕走後,他便迅速地湊齊人馬與楚軍對抗。每次大戰過後都是這樣。如果是人還好說些,但是戰馬,是不是補充得太快了。
彭城這頭的間者得排除乾淨,那頭斷王上的糧道,王上為何不想著斷那頭的馬道呢?”
韓翊依然說了半真半假的話。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劉邦能與項羽長期對抗,與北邊的支持是分不開的,這一點項伯和項羽都心知肚明。
“所以呢——”項伯還是看不起沒有立場的韓翊。
“故趙國是北邊與我華夏接壤之地,小民以為,那兒是打開這個缺口的好地方。”
項伯讚同韓翊的說法,但韓翊的狡猾他是見識過的,所以語氣依然很冷,
“然後?”
“叔,被識破身份的間者,已經是死棋了。還不如讓柳嫖到趙國去,反正她已經夠放得開了,像她這樣的美婦人,到了那兒,也許能頂大用。總比浪費了的好。”
話說到項伯的心坎上了,到目前為止,彭城這頭派出去的間者,以男的居多,有些消息,怎麼也打探不來。與劉邦呼應的彭越老是斷項羽的糧道,要是能斷了劉邦的馬道,倒也不失為一門讓劉邦吃癟的辦法。
“她想去就能去?櫟陽那頭能放了她?”柳嫖一旦離開彭城,被劉邦麾下間者擊殺的可能性不小。
“叔,我正好有事要去趟邯鄲,順路把她帶到那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