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就知道我會出事了?還不到龜山接應我?”
韓翊心裡有些不平,
“那我為什麼要去接應他們?給我個理由。最好在我醒來之前!”
出門之後,隻有在陳平跟前,他才能這樣地放鬆,實在太困了,腿軟得走不動道,連自己都救不了時何談救他人?
陳平沒有強迫韓翊,隻是平靜地說著,
“滎陽失陷,我們這頭損失慘重,人手嚴重不夠。本來我漢國的間者就是一人頂楚國間者三人的活,這下就更抽不出身了。
不光是你,所有的人,都是本著人儘其用的辦法去使的。你不該有什麼怨言。”
形勢所迫,韓翊的確不應有怨言,不過他還是想有要美美地睡上一覺再出發,所以沒有吭聲。
陳平把手伸進韓翊的被子裡,找到他的手,把一塊帛書塞到了他手上,一接觸到帛書,韓翊立刻攥得緊緊的,放到了胸口處。
看到韓翊接受了他的說法,陳平長舒了口氣。戰爭還會繼續,以後韓翊與大掌櫃他們打交道的機會還多得很,這時候派他去,也是為了增進彼此間的情誼。
陳平不再攪擾韓翊的清夢,抬腿就往外走。
“都尉,我們的人以外的那些人,他們會怎樣?”韓翊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前一批夥計,因為跟他一起過函穀關時被這頭截住送戰場了。現在這一批,可是他親手選拔聘用的。
人,隻要見過,總會惦記著的。
陳平微微一笑,
“那些人,雖不是我們這邊的,可也是他大楚國的百姓。人家國內的事,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也對,在楚國,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和親朋,就算是真的知道有事,他們又能跑到哪去呢?
韓翊太困了,睡得也不踏實,夢中淨是那些留在彭城的夥計的麵孔,反而自動忽略掉了大掌櫃他們。
醒來時已經二更天了,軍市令一直守著一紅泥小火爐,爐火熊熊,上一小釜上的蓋子時不時地被蒸汽頂起來,再掉下去,有規律的嘭嘭聲就沒斷過。
“醒了,都尉吩咐過讓我準備好你的吃食等你醒來。呶,這兒有湯餅,還有燉肉。肚子飽了好辦事。”
一聞到肉香味,韓翊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咕地叫了起來,進食起來竟像了饕餮七八分,一邊還聽著軍市令的嘮叨,
“如果我沒算錯,他們這會兒已經開到滎陽城下了。項王是昨天離開的,好像彭城還有東邊都出事了。不出幾天,我就能進城美美地睡一覺了。”
漢軍這頭的軍市令韓翊認得,不久前他還因為口舌八卦當著劉邦的麵與一眾將軍破口大罵,然後不知怎地,就被劉邦親自提拔成滎陽這頭的軍市令了。
因韓翊是商賈,少不得與他打交道,他又是那樣地特彆,所以即使認識他不久,韓翊對他的印象是很深的。
這位新軍市令,先前好像在滎陽城中並沒有產業,漢軍俸?微薄,他要休息,也該在臨時的軍市處才對,怎麼會是滎陽城中?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