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韓翊摸了摸被王姬拍痛的後腦勺。
“小子誒,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憑什麼人屠的後人能在漢王宮裡逍遙快活,而我這個王族的後裔就得衣食無著?
嫁你,作一個商賈的小妾?你倒是想得美!”
“如果我是你,隻要家裡還有活著的族人,就不會如此輕舉妄動。”
韓翊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牛車,還是先前那輛,韓翊在還車前在車上做過記號,現在記號還在。
但不過是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禦夫就換了個生麵孔,韓翊很佩服眼前這倆人,什麼都敢說。
一想到先前差點做了項伯外室的王姬,韓翊在心裡撇了撇嘴,有腦子的,哪會作如此不智之舉?
在如此敏感之時,韓翊才不想納一個腦子不太靈光的人進門呢。
打定了主意,韓翊在車上一蹬,便跳下了車,
“我們不是同路人,我從宛城派到匈奴去販馬的同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我要找他們去了。”
如果當年那個屠當家的還在,以他在宛城褚衣幫中的威信,韓翊大可以不用這麼費勁的。
隻可惜,他摻和劉項之爭摻和得太深,以至於連性命都丟了。
王姬看了韓翊一眼,“外加一個馬販子。你知道怎樣馴養馬匹嗎?”
韓翊隻給了她一個背影,“你會?你可願與我同行?”
背後是一陣子沉默。
韓翊搖搖頭。
他本可以不用去塞外的。但是,軍市令要做的事牽扯太大不說,不但損人不利己,還逆大勢人心,韓翊打心眼裡不願意沾染。
當然了,在離開前,他還得到陳平或者夏侯嬰那兒去報備一下。
“什麼?姓周的那老小子跟周朝的那個王姬謀劃到一起了?”
這下不光是陳平在笑,連夏侯嬰也笑了,
“前些年一個小官吏的遺腹女墮入風塵,最後都得了一個進貴族家族的好結局。
難怪這樣一個王姬卻次次做小妾都都當不上,原來是沒眼色腦子也不好使,怪不得彆人呢。”
“你走吧,這事怪不得你,我們會報與王上知曉的。”夏侯嬰笑眯眯地說道。
一想起塞外,韓翊就再想起了修武城外的那個成了地主的屠夫,他想和他再走一趟。
“我就不去了。年紀大了,再加上這些年過慣了好日子,那些個風餐露宿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過不了了。”
屠夫又在修武城的牛羊市上做起了牛羊肉的買賣,他說他一生最好的日子就是在修武城中度過的,他希望餘生能像先前那樣活著。
韓翊知道他對屠當家之死還有心結,而且也有家族的壓力,他不會再跟著韓翊再跑一趟了。
“如果最後成為天下主的是漢王,你將會如何自處?”
屠夫當初替韓翊走南闖北的,對於品評人物很有一番自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