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翊在心裡暗暗地詛咒著。
“明白,明白,那我就不攪擾韓兄弟的雅興了。”高個子看了看襄助,再一副“我懂了”的神情,眼神掃過韓翊和柳嫖。
等到高個子離開後,韓翊掀開了襦衣,朝後腰上看了眼,方才被柳嫖擰過的地方,一大坨,全是黑紫,用手指頭輕輕一摸,疼得鑽心。
“我說你個柳嫖,你是被樊噲寵得傻掉了嗎?我又不是你仇人,開個玩笑而已,犯得著下這麼狠的手嗎?”
襄助再次合上了眼,柳嫖卻得意地警告韓翊,
“我和姓周的那個老不死的事,韓翊你最好少管閒事,今天連個開胃菜都算不上,你記著,後邊有你好受的!”
鬨歸鬨,柳嫖的注意力並沒有過多地花在韓翊身上,她的眼神時不時地掃過方才歌舞助興的地方。
韓翊看得出來,她使的,畢竟不是什麼深不可測的手段,那些人中,隻要稍微有點常識,就很容易識出她的奸計。
再加上匈奴又不歸漢國管,一旦把那些個亡命之徒惹急了,他們可是什麼事都乾得出來的。
不過好在歌舞在繼續,那頭出沒誰注意到不對勁,直到大半夜時有人往幾處篝火裡添柴禾時,一切都平穩地進行著。
韓翊因為方才跟高個子說的那些個話,不好再回到他們中去,隻得跟襄助還有柳嫖在一起。
後半夜時,才見著方才陪著高個子的那個舞娘獨自走了過來,她把手伸到柳嫖的麵前,說道,
“樊家二娘子,白天時我們說好了的,歌舞加侍候,得八鎰金,你人痛快,一下子就預付了五鎰,我也痛快,給你一鎰的優惠,七鎰。
你,還是把餘下的那兩鎰結了吧。”
柳嫖把她打發到韓翊跟前,韓翊問了句,
“你們身上的病,你知道是啥不?”
“知道啊,是樊家二娘子點名要這樣的,我也是好容易把這些個姐妹們找齊了湊夠數的。
要不然,你以為為啥收這麼少?她們中隨意一個沒得病前,哪一個的院門外不是排著幾裡長的隊,爭著搶著地要把成百上千鎰金往裡扔的?
這麼多個,跑了這麼遠的路,統共才幾鎰金,你們不虧。
怎麼,沒聽說過昧錢不昧婊子錢?你們幾個,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家出來的,不會這點錢都要摳吧?”
韓翊看了眼柳嫖,把兩鎰遞給了她,順帶說了句,
“現在路上荒涼,又夜深人靜的,你們一群婦人帶著金子和牛車,還是等天明了再上路吧?”
舞娘一收嫵媚,嚴肅下來,她臉上有掩不住的淒惻,
“唉,遇一歹人又如何?最壞不過一死。像我們這樣,等到病情嚴重時,全身潰爛,到時候爛得連鼻子眼睛還在不在都不知道。
活著比死了還痛苦,想死又沒那自殺的血性。他們一刀把我們結果了,倒也是一樁功德。”
她的話讓聽者心酸,都是華夏族人,如若不是遭了戰亂的殃,她們又何至到如此境地?
柳嫖和韓翊二人心裡憐著她們,一直把她們送到了好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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