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夫遞進來幾個湯婆子,韓翊把它放進了王姬的被窩裡。
走了好久的路,被暖熱了的王姬才醒過來,她問韓翊,“如果顏姐姐她伯伯說的是真的,你還會像現在這樣關心我嗎?”
一向囂張跋扈自信滿滿的王姬突然這樣軟軟糯糯的,韓翊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不過不用時時擔心被她用小石子打破腦袋的感覺還不賴。
“你說呢?”
隻要王姬一天頂著韓家婦的名頭,韓翊就會關心她一天,不論她經曆過什麼。
當然了,這事不能說出來,陳平說過,乾大事的人,不能被人拿捏。
王姬閉上了眼睛,她是那樣地虛弱,韓翊沒辦法通過她的情緒猜她的想法。
“再過大半天,天快亮的時候,我們就到曲逆了。在那兒,有婦人來侍候你,你就不用這麼彆扭了。”
韓翊說的那個侍候王姬的婦人,就是姬貞。
曲逆是個離邊塞不遠的大城。韓翊以前做買賣路過這裡好幾次,一次都沒有進去過。
聽說裡邊的商業繁榮得很,內裡的胡姬也窈窕野性極了,平日裡沒戰事的時候,邊塞那頭來這裡消遣的人老不少。
美人側常為英雄塚。韓翊自認做不到每次都能拒美色於千裡之外,但他可以避之遠之。
這次卻不行。
“那次押鹽,殿下讓真正的鹽在曲逆城放置了半個月,然後直接進了草原的那批按原先的路線走。
誰知道用來當疑雲的沒事,偏偏曲逆城裡的不翼而飛。一點跡象都找不到。”
聽說要到曲逆,王姬虛弱地說出了高個子他們經曆的事。
曲逆是華夏這頭的城池,離漢國和楚國都不遠,按說高個子完全可以把楚、漢和他們的大單於都懷疑個遍,可他為什麼會隻懷疑草原上的那位呢?
韓翊沒問,王姬也沒說。
“後來,王子通過他在城中的眼線知道了鹽已經到了大單於手上,氣得跳。
於是,他就派我們全力對漢使一行人施救。然後,我落入了大單於手上,就有了今天的結果。”
漢宮裡來的女醫士給王姬把脈檢查後,給了韓翊一方子,把他拉到一側說道,
“北地那些個蠻子沒有人性,殺人都不過頭點地。這個王姬,被毀得徹徹底底的。”
韓翊大概聽懂了她在說啥。項伯那鳥嘴一語成讖,居然說到準頭上了。
“那她還能像以前那樣地健康嗎?”
“武功廢了。餘生恐怕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其他,都能恢複。”
從姬貞那裡,韓翊知道了婦人們對孩子比性命還深的執念,他讓醫士對王姬保密。
“活著就好。我老韓家養得起她一輩子。沒孩子她也能善終。”
韓翊的心在滴血。
他回到屋邊時,聽到內裡傳來了聲音,
“韓翊讓你來照顧我,究竟幾個意思?是嫌我還不夠慘,找個一模一樣的來羞辱我嗎?”
緊接著,房裡就傳來瓷器撞到牆上聲音。
“切,站起來都要人扶還這麼大氣性。有本事,快點好起來,冤有頭債有主,誰欺負你你揍誰去!”
姬貞半個字的虧都不舍得吃,直接懟了回去。
接著屋子裡就一陣寂靜。好一會兒,王姬才用輕慢的語調問道,
“聽說是你頂著我的名頭跟韓翊成婚的?”
姬貞沒吭氣。
那輕慢的語氣好一陣子後才變得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