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這麼說的?”
聽到韓翊複命時說的話,劉邦的神情有些複雜,
“終究還是孤看錯了他。他是個忠厚之人,在尋常年間,有三老之德望。隻可惜生錯了年成。”
一旁為劉邦揉揉捏捏的戚夫人在聽到呂雉用老鼠肉招待項伯之後,心裡一陣惡寒,手裡也頓了下,劉邦側了下臉,直到韓翊述完職離開後,他才問她,
“知道害怕了?彆人狠,狠在麵皮上;呂雉那個人,麵上和善,心裡那個狠勁,連孤都怕她三分。你還敢惹她?”
很明顯,劉邦說這話前,他是知道戚夫人先前對呂雉做的那小動作的。
眼前這個算不得聰明的婦人,美麗溫柔,於他的王圖霸業也大有助益,他愛極了她;可是,她的心智撐不起她的野心,最終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還會牽連到他最愛的如意。
“戚姬啊——”
劉邦遲疑著喚道,戚夫人淚眼相望,
“我手底下有個叫陳嬰的,你可見過?”
戚夫詫異,她是真的聽都沒聽說過。
“沒聽過就對了。他是新近才投奔孤的。聽陳平說,
孤將將起事不久時,有一股子比項梁將軍的力量還要大的勢力,為首的叫陳嬰。
那時候,陳嬰手底下的人要推他成為一方諸侯王。可是他的母親卻告誡他,她從來沒聽到過他祖上誰有過一官半職,諸侯這樣的富貴,不是他承受得起的。
然後,他就率眾投奔了項梁將軍。最後被義帝封為諸侯。這時他才受了。
因著他母親的緣故,對於這樣的厚道人,孤也不好辜負他。”
劉邦本就沒正經地學過字什麼的,雖然有張良手把手地教,但他在說話時詞不達意的情況偶有發生。
他這是在委婉地勸戚夫人,沒有那金剛鑽,就彆攬瓷器活。為那注定得不到也守不住的潑天富貴折了小命劃不來。
戚夫人垂著眼瞼,好半天才有了回應,
“你呀,這話說得遲了。不該惹的妾身也惹了,梁子已然結下
到了這一步,除了硬著頭皮走下去之外,奴家又能怎麼辦呢?”
戚夫人說得有理,劉邦也覺得頭疼,便沒有再勸下去。
心煩,他吩咐夏侯嬰道,
“夏侯,你去,叫韓翊過來。告訴他,孤和戚姬招他過來。”
方才的情形夏侯嬰看在眼裡,心裡對戚夫人這個不是豐沛的外鄉人很是有意見,黑著臉就往外走去,就在這時,隻聽得後邊戚夫人對著劉邦啜泣著說道,
“王上,是妾身不好,妾身讓王上為難了。”
尼瑪!這時候不但是夏侯嬰,就算是劉邦都心裡都在腹誹,這婦人,真忒麼不要臉,明明是她挑起的事,臨了,臨了,責任還成呂雉的,她倒成了盛世小白花,沒她什麼事了?
不過戚夫人的手法當真了得,她讓劉邦甚是舒坦,劉邦沒吭聲,夏侯嬰也極有眼色地當沒看到沒聽到。
“那個韓翊,這些年,你從孤這拿走的好處不是一星半點的。現在呢,孤要你,先貢獻一點子。”
劉邦斜睨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跟前的韓翊。
反正劉邦準許的那些個專營權還在,為自己乾活的原班人馬也在,錢花出去,還能掙回來,該花還得花。韓翊欣然應下。
“以後呢,戚姬和如意的吃穿用度,一應要最好的,都由你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