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側頭淺笑,刻意壓低聲音,柔聲問身邊的劉美蘭,“美蘭同誌,你今天怎麼打魚了?吳大姐沒帶你回三聯島調查取證嗎?”
劉美蘭心裡狐疑,黑臉的傅連長怎麼突然笑了?還這麼關心她?
“已經去過了,吳大姐巧妙查證,昨晚就是孫健友那個畜生虐待我,意圖強奸我,也確定了孫健安騙婚,現在他們都被拘留了。”
“我爸媽那邊為了不還孫家的彩禮錢,就讓我寫諒解書。我不寫,他們就不認我。我也不想認他們,就來到四方島謀生。現在租住在派出所王奶奶家的房子,租了她家的漁船海釣。”
傅琛不著痕跡,輕輕打開活水箱的蓋子,眼露驚訝,“這麼多青石斑?還有一隻大龍蝦,你收獲不少啊?”
劉美蘭露出自由燦爛的笑容,可愛的小虎牙很俏皮,“媽祖垂憐,讓我能夠通過打魚謀生。我可以不依附任何人,養活自己。”
傅琛的目光不經意瞟了一眼“sonar”,“你這麼年輕就結婚,不上學嗎?”
劉美蘭瞟了傅琛一眼,覺得傅琛的問話有點奇怪,她好像被針對,被懷疑了。
“我們這裡隻要不上學,都早婚。年齡不到先擺酒,等到了年齡,再去領結婚證。有的還專門不領結婚證,能多生孩子,直到生到兒子為止。”
傅琛又問:“那你為什麼不上學?”
劉美蘭直接翻了個白眼,雖然傅琛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忍不住吐槽。
這句話跟“何不食肉糜”有什麼區彆?
她也想上學啊!
可家裡不允許!
“你覺得一個指望賣女兒換彩禮的父母,會願意在賠錢貨女兒身上花錢嗎?在重男輕女的父母心裡,女兒再聰明,讀再多的書,都是給男家讀的,是賠錢的買賣。”
“上學花錢,還耽誤帶我打漁掙錢,這一來一回,他們覺得供我上學,虧大了。即使我當初跟弟弟一起考上縣城最好的初中,他能去讀,我隻能跟父母出去打漁。”
傅琛側頭,跟劉美蘭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對視,尷尬賠禮道歉,“抱歉,我的話,冒犯你了。”
劉美蘭笑笑,微微挑眉,“你問那麼多,是覺得我昨天出現的地點很奇怪,今天又撈到聲呐,是不是懷疑我是女間諜?”
這麼直接的“球”,讓傅琛一怔。
這跟他預想中不一樣!
要麼劉美蘭說的都是事實,是清白的。
要麼劉美蘭隱藏特彆深,反其道行之,打消他的懷疑。
傅琛點頭,臉上的尷尬消失不見,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眸光幽深,像是能夠看透人心一般。
“對,我懷疑你,我是一名軍人,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你剛剛說‘sonar’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如果你說不出什麼報紙,大約時間,那就可以認定是假的。”
“另外,你說了,你是初中生,初中的英語詞彙裡,並不學‘sonar’這個單詞。你沒上高中,不認識這個單詞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質疑。”
劉美蘭微微皺著挺翹的鼻尖,上麵的汗珠細密,用毛巾擦汗。
大意了,她的確說不出哪家報紙,刊登的大約時間。
誰能想到傅琛這麼謹慎!
劉美蘭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說話不過腦子,隨便找個有漏洞的借口。
現在被懷疑成間諜,也是活該。
她身上美樂珠帶來的異能,以後就算死,她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