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疾風昨夜渡瀟湘,半宿臨風樹,一程風雨晚來急。
就在劉懿與喬妙卿在淩源山脈中尋找躲雨之處時。
曲州的另一處孤山之上,此刻同樣熱鬨,那座孤山之中的故事,同樣精彩。
隻見一名衰發蕭蕭的黑衣老者,正襟筆直坐於孤山之上,其麵色看起來十分蒼白,但雙眼卻炯炯有神,蕭蕭落月,他時不時傳來發自肺腑的劇烈咳嗽,胸前起伏不定,伴隨著強烈的咳嗽聲還會發出不易察覺的微弱呻吟,給人一種人之將死的悲涼感覺。
與之相比,同其對坐的錦衣公子,倒是如楠如鬆,風度翩翩,錦衣公子悠哉悠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眼神中透出一絲得意與狠辣,讓人不寒而栗。
若劉懿在場,見到這位玉麵公子的容顏,定會無比驚愕。
因為,那公子哥赫然是一年多前在伏靈山重傷將死的江瑞生,世人已經認為他早已戰死的江瑞生。
不難猜測,與江瑞生對坐的虛弱老者,便是當初在伏靈山飄然帶走江瑞生的極樂豐都門主,司徒喬溪。
一個壯年英武,一個行將就木,兩人就在這氣冷風涼的夜晚,無聲的相互對視。
司徒喬溪是十分幸運的,也是十分不幸的。
江瑞生是十分不幸的,也是十分幸運的。
司徒喬溪的幸運在於:伏靈山一戰雖然失去了親兒子這個用以移髓換骨的肉粽子,失去了繼續煥發生機的機會,但是,他卻無意間遇到了江瑞生這塊兒‘天材地寶。
這江瑞生利用《血祭》功法,吸納了千人萬獸的心念精氣化為己用,其人之身軀早已融彙千人、千血、千髓,他的血氣與世間所有人的血氣都做到了自來相適、融會貫通。司徒喬溪照此推測,江瑞生的軀體,不僅符合自己移髓換骨的需要,更是用作自己移骨換髓的最佳肉粽,在伏靈山之戰時初見江瑞生的司徒喬溪,不禁大喜過望。所以,素來見首不見尾的他,才會公然現身,強行把江瑞生俘走。
而司徒喬溪又是不幸的,因為他遇到的,是江瑞生,短短兩年,江瑞生便使司徒喬溪的春秋大夢,落空了。
而此刻正與司徒喬溪對坐相視的江瑞生,在最開始時,則十分不幸。
不幸的原因很簡單,一年多前,他率兵與劉懿的平田軍決戰,塞北黎如江似浪的一指氣劍,徹底毀了江瑞生的丹田氣海,那時候的他,心念散儘、七竅儘去,連動一動都會散發出無儘的疼痛,儼然一個將死之人無疑。
司徒喬溪窮儘天下之機巧,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江瑞生帶到渤海之濱後,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江瑞生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過,司徒喬溪並沒有恢複江瑞生的境界,僅是讓他帶死不死的或者,儼然一個廢人。
即便如此,司徒喬溪還是無法安心,為防止其逃跑,司徒喬溪又隨隨便便找了一個理由,麻利地用匕首挑斷了江瑞生的四肢筋脈,如此,他又把江瑞生從廢人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司徒喬溪的不幸,恰恰是江瑞生的幸運。
因為江瑞生遇到的,是大意輕敵的司徒喬溪。
沒錯,即便司徒喬溪挑斷了江瑞生的四肢筋脈,他還是大意了,要知道,在他麵前的,是求生**極強、複仇心不滅的江瑞生。
在廢去江瑞生的手腳後,司徒喬溪對江瑞生戒心大減,隻隨隨便便布置了幾名稍懂武藝的門人照看江瑞生衣食起居,便繼續潛心研究他那些個所謂的長生不老之學去了。
得到江瑞生的司徒喬溪興致勃勃,過去幾百年,他借著他那些天賦平平的兒孫、重孫,隻能延壽三十年左右,這一次,有了江瑞生如此可遇不可求的根骨,他有信心延壽一甲子,再造新輝煌。
可是,他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瞧了江瑞生。
江瑞生雖然四肢被廢、心念全無、孤立無援,可他仍不想就此死去,他還有大仇未報,還有心事未了。
在手腳的外傷被司徒喬溪治好後,江瑞生便著手策反身邊受命照顧他飲食起居的極樂豐都門人。
江瑞生三管齊下,他以曲州江氏獨子的名義,開出了一個誘惑力相當大的條件,那就是‘能救其逃脫者,有求錢財者賞金千兩;有求於政者拜官千石;有求武學者,太昊殿秘籍,可隨意取之。
極樂豐都本就是陰陽家的偏門,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其門人多為十惡不赦之徒,也多為江瑞生承諾的三樣東西而聚。
有此重賞,負責看管江瑞生的六名極樂豐都門徒,在不到一個月時間內,全部被江瑞生神不知鬼不覺的收買,他們對江瑞生言聽計從,從令如流。
接下來的日子,江瑞生就好比一頭蟄伏不出的野狼,等待著屬於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