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聲音都變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他。“陸總……”“快去。”陸知白催促他,“趁我現在還清醒。”他很清楚他的狀態。如果說前幾天還能撐住,以為他會好起來,那今晚,現實就給了他重重的一擊。如果命運至此。他總該提前做點什麼,至少把一切都安排好。韓深紅著眼眶出去了,裡麵依舊傳來急促的儀器聲音,每一份每一秒都是和時間賽跑。韓深一邊走,一邊撥通了時凜的電話,跟他交代醫院的危機情況。“知道了,我馬上過去。”“時總,那律師……”“一起請。”時凜掛了電話,從陽台回到主臥,夜色已深,帶著涼意,床頭的燈光溫暖泛黃。林棉正靠在床頭看書,看到他緊繃的臉色,下意識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嗎”時凜打開衣櫃拿外套,一邊穿一邊回答她。“醫院有點事,我需要過去一趟,你睡吧,不用等我。”林棉幾乎馬上猜到什麼:“是陸醫生的病情惡化了”時凜扣衣扣的手頓了下,沒有否認,也沒落定:“目前情況不明,等我去了再看。”林棉的心頭不是滋味。原以為小雪同意留下孩子,他們之間的感情會越來越好。可沒想到出了這樣一場事故,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現在是緊要關頭,她幫不上什麼忙,隻能乖乖聽話,不打擾他們的決策。林棉起身下床,替他扣紐扣。“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時凜低頭,逆著光,望著她白皙柔和的臉,心頭的焦躁稍微緩了兩分。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溫和:“嗯,彆太辛苦,早點睡。”三十分鐘後,的門被推開,跟隨律師一起進去的,還有時凜。他們都穿著連體防護服,戴著口罩,渾身上下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陸知白聽到動靜,手指動了動。他看不見,聽覺卻異常敏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聽出了熟悉的腳步聲。“這麼晚了,時總怎麼也來了。”時凜還沒說話,他的頭就偏到另一個腳步聲裡。“是律師嗎”律師聞言,立即往前走了幾步,回應道:“陸總您好,我是韓特助請來專門為您辦理業務的律師,我姓秦。”陸知白點了點頭,呼吸很困難。他長長吸了一口氣,陸陸續續地吐出幾段話,很流暢,很順,仿佛已經在心裡過了很多遍。“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韓深會在明天總結出詳細數額,所有存款分成兩半,一半留給我父母,一半留給鐘雪。”“另外所有房產與車產全部贈與鐘雪名下,不加任何條件。”她在這座城市沒有安全感,總是守著她那輛小寶馬和那套一畝三分地的房子。陸知白覺得,他該給她留些遮風避雨的東西。他想了想,腦袋又偏向時凜的方位,輕輕一笑。“老時,如果我死了,也請你多多照顧她,我在安和每年的股份分紅,永遠給她留一份。”時凜的眼皮突突地跳。他走上前,替她扶正氧氣罩,隻冷冷道:“你還沒死,就安排這麼多後事,光是照顧她就夠了嗎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嗎”陸知白沉默了幾秒,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攥緊。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他連嗓子都啞得不行。他緩緩的,低低的說:“6-9周,是流產的最佳時間,且後遺症和風險最小。”........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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