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陳嬤嬤好奇的詢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陸星晚覺得這種事不能多說,否則容易得罪神明,便含糊過去了。
陳嬤嬤雖然心中仍有疑惑,倒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次日一早,天氣晴朗,隨車的老把式說今天無雨,可以放心出行。
陳嬤嬤和劉管事一早就打點好諸事,等陸大姑娘吃過早飯,車隊便晃悠悠的駛出了鼓樓縣。
出城的那一刹那,陸星晚撩開車簾,回望了一下城門,目光中帶著些期許和好奇。
文舒見狀,心內也不由的勾起一絲好奇來,她是親身經曆過這等玄奇之事的,所以心中比尋常人還要敬畏。
那個少年真是山神所化嗎?
她陷入沉思中。
十天後,氣溫漸漸回升,草木複蘇,道路兩旁已漸生綠意,而文舒等人也到了離滄州不足百裡的懷州郡河內縣。
擦著天際最後一絲光線,車隊駛進了河內縣。
河內縣是個貧脊小縣,縣城不大,人口也不多,劉管事進城後,直接闊氣的包了縣內最大的客棧鴻來客棧,然後他們又馬不停蹄的讓客棧小二幫著購置東西。
因為出了河內縣,直至滄州府,百裡之內再無郡縣城郭可作暫歇停留之處。
官道兩邊皆是崇山郡嶺,為免在外留宿,所以剩下的這一段路他們打算加快速度,除去如廁外,中途儘量不做停留,那麼吃食就得提前備好。
還有突然加速,馬車必然會劇烈顛簸,陸大姑娘身嬌體弱,受不得此等苦處,所以又得另備一些暈車藥或者軟墊等物緩解這一情況。
文舒將肩頭包袱卸下,心裡頭卻隱隱有些不安,臨行前陸大公的話不停的在腦海響起,他既然幾番叮囑,又如此鄭重的派了這諸多護衛保護,那麼說明這路上定然是有危險的。
可這一路走來,除了一些小插曲,基本算得上是順風順水
那麼很有可能,危險就在這最後一段路上!
想到這些,她晚上覺都沒睡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下便泛了青。
陸星晚見了不由奇道:“小娘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眼底泛青啊,可是有什麼憂心之事?”
文舒強擠出個笑容來,狀似無意道:“大姑娘,昨兒聽劉管事說剩下的路途很荒涼,兩邊還有許多山,那山裡會不會有盜匪出沒啊?”
她想了一夜,最後覺得能讓陸大公子派這麼多護衛,又讓她暗中小心提防的隻有可能是大批山匪,否則普通的小毛賊,斷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這個”陸星晚梳頭的手頓了一下,“早些年倒是聽聞過,不過三年前懷州知府曾帶人剿過一次,後麵就沒怎麼聽說了。”
“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她嘴上如是說著,但心裡確並未真的放下。
陸星晚聽了笑道:“原來小娘子是在擔心這個,放心吧,這條路我往年也走過的,從未碰上過山匪,就是有山匪,看見我威遠侯府打出的旗幟,多少也要賣兩分麵子。”
文舒笑笑沒再說話,心裡確在暗暗思量。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陳嬤嬤端著防暈車的湯藥進來:“廚房剛熬好的,大家都來喝一碗。”
湯藥一近前,便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藥味,文舒不太習慣這個味道。
她自小身體好,很少吃藥,不過也怕自己會暈車,拖大家後腿,因此再不願,也捏著鼻子,一口乾了。
陸大姑娘就不同了,喝個藥也不疾不徐,許是吃慣藥的緣故,她喝時臉上毫無異色,就像此時喝的不是湯藥,而是普通茶水一般。
吃完湯藥,車隊再次出發,隻是在快要出城門的時候,與一輛華蓋馬車擦身而過
兩車相錯後,華蓋馬車內的車簾被一雙素手掀起,一綠裳女子微微探出頭來,看著漸漸駛出城門的車隊,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真是可惜了“
兩刻鐘後,太陽漸漸升高,不算官闊的官道上,一隊馬車正疾馳著。
馬車內的陸星晚一臉虛弱的靠在陳嬤嬤懷裡,她麵色熬白,手裡拽著一方錦帕,時不時的捂在嘴上,一副想要乾嘔的樣子。
文舒和陳嬤嬤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不過她倆身體比陸大姑娘要強些,雖然也覺得不舒服,但還可以勉力支持。
陳嬤嬤一邊攬著陸星晚,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車廂,文舒則雙手捧著一個銅盆遞到陸大姑娘身前,預備她隨時吐出來。
“看給大姑娘難受的,要不還是按原來的速度走吧。”文舒白著臉道,“雖然露宿野外不太好,但再這樣繼續下去,大姑娘怕是得先去半條命。”
陳嬤嬤何嘗不擔憂,心疼,隻是
“再堅持,堅持吧,劉管事也是奉兄長之命,來之前兄長曾叮囑過他,說這最後百裡地,能快就不要慢。”陸星晚無力捂著嘴道:“雖不知其中用意,但兄長總不會害我,都再堅持堅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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