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紙張落入府城的第二天一大早,府城外的戰鼓響起,開始攻城了。
容玉穿著盔甲,站在陣前,手中的長槍挽了一個漂亮的槍花,指向前麵的城池。
“將士們,此戰,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
相比起北關軍士氣大漲,守衛府城的軍隊卻是士氣低迷,本就是銅川州內的地方軍士,在銅川這地方,甚至都沒有打過仗,對他們來說,來當兵卒,隻是按照朝堂律令來服兵役罷了。
從前覺得,即便是在戰場上送了命,府衙會發送撫恤金,能讓妻兒老小好過一些,但聽說,昨日的時候,知州大人竟然氣暈了過去。
那,那紙張所說的,許是就是真的了,他們銅川的知州,實則是個貪官,貪的全都是百姓的銀子,若是這般,他們的撫恤銀兩,真的能到家裡人手中的。
那些正兒八經的將士不用說,臨時征調的兵卒,心思卻開始活泛起來了。
“哥,你咋來了?”
“你聽著,我問過交好的文書了,他說,還有好些事呢,咱們這知州老爺就在這待上三年,三年之後,就升官了。”
兄弟兩個都沉默了下來。
“這仗打完了,不管是輸還是贏,人家是朝廷的官員,肯定不會有事,咱們可就不一樣了,咱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咱們兩個要是都死了,家裡人咋辦?娃們還活不活了?”
“哥,那你說,咱咋辦?”
“你曉得外麵的叛軍有多少嗎?”
他們自然不曉得,雖然上過城樓,遠遠看過去,那烏泱泱的一片,隻知道人多,但有多少卻是不知道的。
他們這些人,數數也就能掰著手指頭數一下了,手指頭數不上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他們說,整整有四萬叛軍呢。”
四萬?四萬是多少?他們不知道,隻知道,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數字,超出他們認知的大,他們連守城的將士有多少都不知道。
“咱們會贏嗎?”有人怯生生的問了一句,周圍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冒出幾個人來,都靜靜聽著。
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有膽子大一些的,忍不住開口“你會打仗嗎?咱會打仗嗎?”
他們不會,他們過去,最多是個扛大包當夥計的,現在就算給了他們武器,他們也不會打仗啊,那可是要殺人的。
“那些大官不會死,但咱們肯定會死的。“有人念叨著了一句“我家裡還有爹娘,娃娃還不到十歲。”
在古代,十歲之前的孩子,都是極有可能夭折的,十歲之後,才算是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