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精靈對上了薇拉的眼眸,她知道薇拉是在輕之國度地位位居第二的人類之一。
她本想著,薇拉地位比她高,至少不會像她這般處在卑賤地位的精靈一樣,對位高權重的牛馬一族製定的製度毫無辦法吧。
然而,當綠精靈的目光觸及到薇拉那雙眼眸時,那眼中流露出來的無力,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微弱而黯淡,瞬間讓綠精靈的心沉入了穀底。
她這才恍然知曉,自己實在不該把薇拉當作那根能救命的稻草,那根能將她從泥沼中拽出的繩索。
儘管薇拉買下了她,讓精靈一族從此避免了那如噩夢般被折翼的痛苦,可這又能怎樣呢?
綠精靈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在狂風中飄零的殘葉,身處在這個國度最卑賤的地位,隻能任由命運的風暴肆意吹打。
她開始在心底不停地來回質問自己,那聲音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呐喊:“為什麼要抱有不可能實現的希望呢?”
“希望就像那遙不可及的星辰,看似璀璨卻永遠無法觸及;希望又如那虛幻的泡沫,美麗卻一觸即破;希望更似那鏡花水月,迷人卻隻是幻影。”
綠精靈一臉低落,默默地低下頭,眼神空洞地看著自己背後僅餘下的一隻翅膀。
忽然,綠精靈發現自己剛才仍能說話,那一刻,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或許是出於傾訴的訴求,就像那被囚禁在黑暗牢房裡太久的犯人,終於等到了可以訴說冤屈的機會;又或者是對這殘酷命運的百般無奈,如同那被困在蛛網裡的飛蟲,掙紮到最後隻能無奈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她用低沉的聲音,帶著無儘的哀傷,繼而說道:“薇拉,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希望與憧憬很美好。”
“希望之所以美好,就是因為我們期盼有朝一日能如自己所願。可是,永遠不能實現的希望何曾不是一種絕望?”
“或許,無法實現的希望遠比絕望本身來得要殘酷。它就像一把銳利的劍,一次次刺痛我們的心;又像一場無儘的暴風雨,無情地摧殘我們的靈魂;還像一個沉重的枷鎖,牢牢地束縛著我們的夢想。”
薇拉仔細聆聽著綠精靈的肺腑之言,她不禁思索自己除了傾聽綠精靈的苦楚外,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薇拉雖然目睹綠精靈被折斷一隻翅膀的一幕,又將她從牛馬一族手中買了下來。
可是,被折斷重要的翅膀終究不是她。
她隻是一個有些同理心與同情心的路人罷了,她又怎麼能完全感同身受綠精靈一直以來的處境?
雖說薇拉知道精靈一族在輕之國度的地位最低,可她從未想過精靈一族受到的待遇居然如此卑劣,在她出麵說話前,牛馬一族居然任意折斷精靈們最重視的翅膀。
當薇拉見到牛馬一族這樣對待精靈們時,薇拉很想質問牛馬:“若你們的器官被活生生摘取的話,又或者你們軀體的一部分被截肢的話,你們作何感受?”
“難道你們的心靈與身體不會痛苦嗎?”
“如果你們能從我的話語中感到恐懼與痛楚的話,為何你們的心臟似乎是空的,你們的心靈又似乎是麻木的,肆意折斷精靈們重視的翅膀呢?”
“難道就因為遭受這種痛苦的不是你們牛馬一族,而是精靈們,所以你們把快樂建立於殘忍對待精靈們上嗎?”
薇拉想過很多,至今她看到綠精靈那無助的雙眸,她仍想勇敢地盤問牛馬一族剛才她未能說出口的話語。
然而,薇拉卑微地閃避著綠精靈的視線,將目光重新投向正在熟睡,仍是零歲嬰兒的空身上。
雖然薇拉看不慣牛馬一族肆意踐踏精靈們,但即便她目睹一切,她也不是個完全敢挺身而出的勇士。
在這個家裡,她有她愛的丈夫,更有她珍視的女兒——空。
倘若她直接向牛馬一族盤問她心中想問的話語,可能她無法保下剛才的綠精靈——小綠6,更可能得到過如同家族被滅門的下場。
薇拉作為一個占卜魔法使,雖說她的職務是占卜未來,但在占卜未來之前,她的首要課業就是研究曆史。
隻有知曉過去曆史,才更能精準地預知未來。
通過多次研讀曆史,薇拉知曉了輕之國度,曾有人們與精靈們憤憤不平舉起反抗之旗,卻落得過被牛馬一族屠殺的下場。
麵對強權者,勇敢反抗的人們不一定總是能取得勝利。
但人們之所以反抗,或許從一開始就準備了最好與最壞的打算——成功與失敗。
薇拉,她身處在這個時代,常常心懷不安,但每當她看到她老公與女兒時,她便感到心滿意足。
薇拉沉思了很久,最後輕吟道:“說起希望的話,其實我也有很多各式各樣的希望。”
“我希望能見到我的女兒空健康快樂地成長。”
“我希望我能與我愛的老公,一起用心撫養空,教會她各種各樣的知識,如同為她點亮一盞盞明燈,照亮她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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