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化的程度顯而易見,哈羅德的腹腔當中超過30%的器官已經腐化,如果瑞博斯他再晚來半個小時,恐怕到時候對方已經變成混沌生物了吧。
“咳咳嗯?還沒死”
哈羅德睜開瞳孔發白的眼睛,上麵長滿了增生的未知物質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用不著看清對麵的模樣也能感受到來者是誰。
“怎麼我都要死了還要完成最後的改裝嗎”
哈羅德伸出血肉模糊的右手,試圖挪開瑞博斯按在他胸口上的機械臂,但在金屬與血肉接觸的那一刻,疼痛便讓他的手臂軟了下去。
“不這隻是為了延長你的痛苦。”
“真她媽好心咳咳咳咳”
哈羅德不清楚瑞博斯現在的表情,他猜測一定是那種讓人無法近身的冷漠吧。
“你為什麼”
“你所知道的一切,巢都的爆炸,死亡列車的規劃,湖區潛兵的埋伏,還有城市傳送陣的建設,等等等等,其他戰區中你不知道的事情,都有我的參與。”
哈羅德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就搶先說出,雖然並不是他想問的,但也算是承認了所犯下該死罪行。
“叛徒,異端!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遭受最為殘酷的懲罰,你的命運一定以悲慘結尾!咳咳咳!”
大口的汙血從口腔中噴出,腫脹的舌根近乎要堵住整個口腔,哈羅德抽搐著,瑞博斯歎息著,伸出機械臂隨即捅破氣管讓他能喘息片刻。
“一個過去都是虛假的克隆體,有什麼資格講命運呢。”
那感慨的一句話造成的傷害比其之前承受的總和還要多,哈羅德仿佛被撕碎了,他本想釋放的嚎啕被傷口的疼痛打斷,隻能瞪著漸漸失焦的眼睛問道:
“為什麼既然你要破壞帝國又為什麼要設計出我們這種虛假的存在審判官說你在尋找什麼你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石沉大海,瑞博斯並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或者說,這個問題讓他心煩到不想說出。
“你說啊!咳咳!你說啊啊啊是友情、是親情、是什麼有的沒的,是什麼看得見卻又摸不著的幸福嗎?你個不幸的混蛋,你個可憐可悲的蠢貨!”
哈羅德哭了出來,隻不過此時混濁的淚水中儘是腥臭的汙血。
瑞博斯忽然想到剛剛看到的林恒,幸福嗎?他從來沒有想過對方的過去是否會幸福,自己的處理器中雖然有這詞語的解釋,但自己卻從沒見證過具體的表象。
“幸福不幸有什麼區彆嗎?”
哈羅德嗤笑著咳出一口膿血後,顫顫巍巍的從甲殼中拿出了那張已經沾滿汙血的布片。
“這這就是幸福。”
雖然所有克隆場地都是他自己構造或者霸占的,但裡麵的絕大部分進程都交給了二號賢者與自動化設備進行掌控,可能是對方在利用屍體進行克隆的時候放置進去的。
“可,這也不是你的,這隻是死去那人的遺物不過,如果給你一次見到他們的機會,你是否會將其取而代之。”
“咳咳嗬嗬”
“回來。”
瑞博斯拿過布片緩緩說道,但看哈羅德已經要昏死過去,立即又給他來了半針讓其先彆著急死。
“先回答我的問題。”
“艸艸你個下水道中的臭蟲,視奸彆人的幸福的老鼠送我離開吧,說不定能在神皇身旁跟她們碰麵被叫一聲丈夫或是父親”
哈羅德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慢慢上揚了起來。瑞博斯默默地看著對方,麵容陰晴不定之時忽然張口說道:
“那些審判官對我分析沒錯,你也猜出了事情的部分真相,我也是克隆人,我也在追尋內心世界被遮掩的真相隻不過我確實沒有料到用來逃生的手段會給我上上一課。”
哈羅德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想說的話全都堵塞在了他的喉頭,同一時間孱弱的心臟就此停跳,他隻能瞪著失焦的眼睛方默默的離開人世了。
瑞博斯沉默半晌,這種事情是他沒有預料到的,這種超脫於計劃之外的情況讓他有些思緒萬千。
那大腦中的情感波動,不是中央處理器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那是他身為人類擁有大腦,能夠稱之為靈魂的存在作祟。
他理解,但卻仍有些不太明白,不過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他需要趁著眾賢者反應過來之前儘早離開瑞紮行星,而離開的方式,就是之前被修會以改造名義扣押的審判庭黑船。
瑞博斯起身之前,伸手合上了哈羅德的右眼,看著隨風飄動的布片將其收回至卡鎧甲當中後,立即向地麵航站趕去。
天空中閃電戰機與獸人的噠哢戰機不斷狗鬥,地麵上獸人小子與屁精大軍們則一刻不停的拆解著破損的機兵。
小半個創始大陸上,獸人近乎完全鋪開,沒有阻攔的情況下它們開始了心心念念的打砸搶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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