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心中一顫,定了定神,邁開大步向裡屋走去。
年輕人岑華把半張紙條遞給父親岑亦林,輕聲說道:“爸,你看下這個。”
岑亦林就是酒鋪老板,他接過兒子遞來的信紙,看了上麵的字,“誰送來的?和我們的發現一樣,早上我打開門,一看周圍熟悉的小攤販被換了三分之二,就知道事情不對。”
“隔壁那個餐館做為秘密交通站已經好幾年,一直沒被敵人發現,這次剛在省工委會議中提出,做為03地下交通線中的宜昌交通站,怎麼就暴露了,幸虧還沒正式並入,要不然整條地下交通線都要靜默下去。”
長江03地下交通線,是山城到上海的重要交通線,連接南方數省,一些重要物資與信息的傳遞,都需要通過這條交通線才能安全到達。
岑亦林是宜昌本地人,年輕時出門闖蕩過,等兒子四五歲的時候回到老家,開始做祖傳的釀酒生意。
事實上那時候他就已經是紅黨,參與組建長江01地下交通線,並在交通線成立後,利用本地人身份,成為了紅黨獨立於01交通線外的監測點,專門負責監測交通線是否正常,是否有敵人滲透抓捕等地下工作。
岑亦林的妻子付紅萍原本在織毛衣,聽了自己丈夫話後,若有所思,“省工委有叛徒內奸?”
點了點頭,岑亦林說道:“八九不離十,我們要向工委郭書記發出警告,今天晚上正好是我們先前定下的聯絡時間,我會在電報中做出警告。還有交通站,一般的警告方法是不行了,周圍的中統暗探太多,連我們這邊都來了好幾波人,我得另想辦法通知他們。”
見自己父母對紙條上的內容非常信任,岑華感到有些奇怪,“爸,媽,你們就這麼相信紙條上說的,都不知道是誰送過來,不怕對方是在試探我們嗎?”
岑亦林搖了搖頭,“我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自己。在收到紙條前,我已經感覺出不勁,原本晚上關門後,我就要去餐館周圍摸摸底,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去摸底的話不小心可能還真要暴露。”
“這紙條雖然不知道是誰送來,但如果是真,那事情非同小可,且時間急迫,不可能抽出足夠的時間去調查。如果不是真的,如你所說是要試探我們,在你把紙條送到我手裡時,試探就已經完成,幕後黑手也應該出現把我們抓住。現在既然沒有,說明試探的可能很低。”
岑亦林是名經驗豐富的老地下黨,兒子懂事後,岑亦林就開始有意識的言傳身教。
岑華敏銳地抓住了父親嘴裡的漏洞,問道:“那如果對方故意如此,準備放長線釣大魚呢?”
“有經驗的地下工作者,就算是勝利在眼前,也不會放下警惕之心。他想對我放長線,綁著魚鉤的線剛出現,魚可能就被驚動了。”岑亦林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當然也不能過於高估自己,所以我今天晚上發完電報後還會出去,但不是探隔壁那個餐館,而是去彆的地方,看看我後麵有沒有尾巴跟著。”
岑亦林解釋了一句,之後又問道:“如果是你要放長線釣大魚,那這個時候會不會派人跟上?”
岑華想了想答道:“自然要跟上,不然誰知道你去做什麼?”
“這就對了,跟上的話就很難逃脫我有意的觀察。”
岑亦林給自己兒子做了下總結:“嗯,所以我們做地下工作的,情況複雜,有時候不光要從我們自己角度考慮問題,還得從敵人或者對手的角度思考。另外,地下工作最怕出錯,一錯就代表有人要犧牲,但越在這種時候就越要小心謹慎,防止事情擴散,小錯變大錯,大錯變特大錯。”
“爸,我知道了。”
當晚,一份電報發到省工委的電台,讓主持省工委工作的郭書記嚇出一身冷汗,“有叛徒內奸?是誰!”
在紅黨這邊想方設法找叛徒內奸,以及拯救交通站的時候,秦峰帶著瘦猴出現在醫院裡。
宜昌縣的法醫是兼職,蘇鵬為找出害自己爺爺的凶手,答應了驗屍。
秦峰到的時候,驗屍正好結束,法醫的說法是,老蘇頭確實是喝酒過多,導致突然暈倒,跌入臭水溝後窒息而亡。經檢驗,可排除被下毒與吃致幻物品,主因還是酒精。
“爺爺真的喝完一整瓶汾酒?”
蘇勝原本是不敢相信的,可現在連法醫也如此說,讓他有些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堅持是否正確。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彆想太多。”
秦峰拍了拍蘇勝的肩膀,“其他兩人的意外死亡,我都已經找出問題,甚至過找到其中一人的凶手,所以你爺爺這邊,我相信肯定有人動過手腳,無論凶手做的如何天衣無縫,我都會儘力把他抓出來。”
秦峰的話讓蘇勝驚醒過來,他感激地道了聲謝,“謝謝長官。”
回到駐地時,秦峰剛坐下,餘小七就過來,他是來提交針對米克檢的盯梢記錄。
雖然目前為止沒發現對方明顯的異常,但被秦峰特意從警察局那麼多的檔案中拿出來,餘小七就堅信對方肯定有問題。沒問題的人,為什麼要偽裝著腦袋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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