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一在另一邊問道:“大娘今日去燒香,想必就是給你兒子祈福保平安,不知您捐了多少香火錢。”怕老婦人誤會,葉青一又道:“大娘不用擔心,我們問這些,隻是想知道,你捐了錢後,是否會對家中生活有所影響。”
老婦人本還有些緊張,聽了葉青一的後話,再看幾人的穿著,便又不怎麼擔心了:“不滿幾位,老婦人我一心向佛,雖然不會什麼經文,卻也與人為善,家中田地收獲也尚可,沒災沒害的交了賦稅,勉強不餓肚子,今日一共捐了二兩散銀,已是我家中三成。”
葉青一:“不知家中一年花銷多少,攢多少時日才能有二兩餘錢?”
老婦人:“沒病沒災,沒花錢的禮事,家中有糧,一年頂多也就花個四、五兩,若說攢餘錢,真不好說,總之家中現在所有,算是攢了有六、七年罷,之前給兒子娶媳婦,又給老頭子辦喪,家中積蓄全花光了,也就這六、七年才攢了些。”
葉青一看了一眼唐僧,又看向老婦人問道:“那,不知大娘,這幾年內,去過幾次鎮上的小廟,又添了多少香油錢?”
老婦人:“去,倒是兩三個月就會去一次,香油錢嗎,有多有少……”
唐僧起身:“阿彌陀佛,多謝老施主的茶水,我們這就告辭,趁天色尚早還能多行上一程。”
出了村子,葉青一問向唐僧,同時也掃了孫悟空、豬八戒與沙和尚一眼:“唐長老,你說他們家也不算富裕,孩子穿的衣服不合身不說,也都瘦瘦小小的,她為什麼不將省下來的錢,給孩子買些好的吃食,或者買些布料給他們做件新衣服,偏偏舍得給寺廟捐錢。
而他們的節衣縮食,苦自己、苦孩子,捐的錢都去哪兒了?而那些沒有賦稅,不思耕種的和尚又吃的什麼,穿的什麼,用的什麼,住的什麼?佛菩薩卻安心享受著他們的供奉,與那些平民香客的香火信仰,他們的慈悲究竟是什麼?難道說眾生的生活苦難,還比不上他的泥塑重要。”
唐僧閉目:“阿彌陀佛,佛到底是什麼……”
見唐僧閉上了眼,葉青一也沒要放過這次機會的想法,繼續道“其實我也知道一些他們的心思,無非就是廟小破舊,泥塑佛像不夠華麗時,引不來更多的人,更有錢的人去他們寺廟拜佛上香,送香火錢,因為大多數人都有一個趨好避壞的心思,而他們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寺廟就越來越大,佛像也會越來越金碧輝煌,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變相投資,拿普通人的錢,做他們自己的謀劃,然後自己賺更多的錢……”
一路秋風趕落日,白馬不策亦知時,
和尚猶問愁夜宿,忽聞浪聲遠來知。
話說這一日,秋景長天,夕陽落儘月未滿,夜幕昏昏波光灩。
唐僧師徒來到一處大河邊上。豬八戒拋石探水深,行者縱雲觀河麵,沙僧岸上見石碑,唐僧觀碑愁淚顏。若說此處是何地,正是那,八百裡寬亙古少人行的通天河。
無過河之策,四人一馬隻能沿著河岸,往一個方向而去,卻也並不是漫無目的,隻因豬八戒長了一對兜風耳,靜聽處,辨出了鼓鈸之聲。果然,不多時,便看到了一個有四五百戶人家組成的村子。
唐僧兜馬,上前要借宿,主家誤認趕齋僧,確把取經說一遍,三個師兄弟又將主家驚,八戒吃齋沒有夠,服侍就有四十名,堂上唐僧攀華宗,又問齋事何名頭,“預修亡齋”引出靈感大王事一宗。
卻說孫悟空獻計買男童女童頂替不成,得了明細後,搖身一變就成了陳家二房小兒,陳關保,驚愣眾人後隻歎氣:“若是無心師姐在此,由她變作一秤金再好不過,隻是不知她幾時能趕到。”
說著,孫悟空跳到了豬八戒身邊:“八戒,要不,就由你來變那小女童好了。”
豬八戒推脫不行,本體差距大,修行不到家,變不得小巧之物,唐僧在旁勸說,終是又有了,悟空、八戒戲打鯉魚精,鱖婆獻計冰凍通天河,誘得唐僧冰上趕路,被捉水府“水黿之第”。
再說葉青一騎著雪豹,第二天早早趕到,隻因雪豹喜雪,她也並未前去陳家莊與唐僧師徒彙合,隻在江邊修練,與雪豹烤了幾條大魚。
又過一日,雪霽雲收,通天河上百裡冰,唐僧師徒欲上行,再多警惕也無用,隻因妖怪有異能。
未到巳時中,葉青一便親眼看到陳玄奘成了“陳到底”,卻並沒有中途阻攔,該曆的劫,她不會阻止,也不管這劫如何開始,她要的隻是一個通達的結局。
那邊豬八戒、沙和尚通天河中探了一遭,剛折回岸邊,孫悟空焦急詢問:“八戒,沙師弟,可有找到師父?”
豬八戒:“師父不曾真的見到,倒是遇到了前天晚上的那隻魚怪了。”
孫悟空暗想“果然是他。”然後拉著八戒的胳膊說:“肯定就是那怪,捉了我們師父,八戒,沙師弟,你倆可曾與他交手?”
沙和尚:“打了數十回合,我倆拿他不住,反被他與一群蝦兵蟹將、夜叉魚精弄得疲累,隻能先回來了。”
孫悟空撓抓,突然聽到什麼動靜,側頭一望,正是葉青一騎著雪豹沿河岸而來。
孫悟空咧嘴上前幾步:“嘿嘿……無心姐姐真是來得巧,老孫那師父又被水裡的妖怪,給捉去了,勞煩姐姐幫忙再救上一救,感激不儘。”
葉青一不答,隻看向豬八戒與沙和尚。
豬八戒感覺被小看了,當即釘耙豎地:“想當年,俺老豬也是掌管天河八萬水軍的天蓬元帥,一個水中小妖而已,師兄,看俺老豬這就去將他擒住,救師父出來。”
“二師兄。”沙和尚拉住豬八戒,“彆急,有無心施主幫忙,這次定能救回師父的。”
葉青一瞥了一眼沙和尚,又看向孫悟空:“救唐僧可以,不過今天就由你來給我家小葉子烤魚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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