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李清月的幫助下,沈書仇的傷勢得到緩解也不再流血,但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卻始終沒法在真氣的滋潤下複原。
其內有恐怖的魔氣流淌著,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血肉中翻滾扭動。
胸前周圍的皮膚此刻呈現出詭異的黑色,魔氣不斷從其中溢出,帶著絲絲冷冽寒氣。
這魔氣仿佛是來自深淵的惡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息,此刻正不斷侵蝕著沈書仇的血肉。
“嗚嗚嗚...”
裴柔一張小臉早已哭成了淚人,被這一幕嚇得說不出話來。
在這血腥而詭異的畫麵中,沈書仇的麵容卻顯得異常平靜,聲音依舊輕柔的安慰著懷中哭成淚人的裴柔:“哥哥沒事的死不了。”
那一雙眼神中滿是擔憂看向另一邊,李清月與那名黑衣男子還在不停的朝著溫言玉渡入真氣。
相比沈書仇,溫言玉此刻的狀態則是更加糟糕。
“不行,我的真氣根本擋不住。”
李清月臉色有些難看道。
她的真氣注入在溫言玉體內,又很快的消失了,根本阻止不了生機的流逝,現在隻能起到短暫的緩解。
聞言此話,沈書仇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道:“前輩,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李清月微微搖頭,但又猶豫道:“除非有更高修為的大能出手,否則她必死無疑。”
根據剛剛的對話,李清月知道麵前這個小姑娘竟然是那一名魔修的妹妹。
但儘管如此,李清月依舊全心全力想要拯救溫言玉,但奈何她心有餘力而不足。
此刻溫言玉卻忽然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並拒絕了李清月二人真氣的湧入。
溫言玉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對於現在的狀態,她最清楚不過了。
修行的命脈被斬斷,一身生機正以恐怖的速度流逝著,就算有真氣源源不斷的渡入但終歸隻是暫時的,卻不能徹底阻斷生機的流逝。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但如果能以自己的死來喚醒三姐,那麼對溫言玉來說這是值得的。
就算重新來過,她也依舊會這麼選擇,而且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溫沐萱,並不知道對方現在去了哪裡。
從溫家離開後,溫言玉就一直追尋著溫沐萱的蹤跡,她必須要趕在宗門知道前將三姐從入魔的狀態下喚醒過來。
但她金丹境的速度遠遠不及溫沐萱,但好在能準確的知道對方所在位置。
連續追了有三天後,溫言玉終於在此處清水縣趕上了溫沐萱。
隻不過剛來到便見到溫沐萱要殺人,而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沈書仇。
溫言玉也沒有想到再次與沈書仇見麵會是以這一種方式。
這一幕對溫言玉雖有些震驚,但卻容不得她多想什麼,沒有任何猶豫選擇的擋在沈書仇麵前。
溫言玉一雙眸光停留在沈書仇身上,慘白的嘴唇微微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
溫言玉也不傻,溫沐萱曾說過要去報仇,但轉眼找上的人卻是沈書仇。
心中頓時湧現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但猜測終究還是猜測,她更想從沈書仇口中親耳聽見。
“不是我做的。”
沈書仇見到這一幕,心底微微一歎,也知道她想問些什麼,當即說道。
溫言玉再聽見溫家的慘狀並不是沈書仇做的,一時間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也沒有去選擇懷疑沈書仇的話,在溫言玉心中也並不願意相信沈書仇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如果沈書仇真的是那一種弑殺之人,他又何必等了三年才大開殺戒,不光是溫家一整個江雲縣的人都死了。
但如果不是沈書仇做的,那麼真凶又是誰。
而此刻,沈書仇也慢慢將溫家的事情都全盤告知。
當溫言玉再聽見罪魁禍首是一名紫發女子時候,溫言玉的目光瞬間瞪大,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人。
“她是不是叫夜邪。”
溫言玉慘白的臉上有一抹凶厲之色,連忙追問道。
沈書仇微微一愣,他並不知道那名紫發女子的姓名,但看著溫言玉的舉動心中似乎有了一個猜測。
沈書仇沒有繼續說什麼,反而是將懷中的那一封信交給了溫言玉,這裡似乎會有她想要的答案。
溫言玉顫抖著手,艱難地撐起虛弱的身體,目光緩緩移向手中的書信。
但隨著視線逐漸落在書信的內容上,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從她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流淌。
溫言玉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力發出聲音。
那淚水仿佛是無儘的悲傷和痛苦,漸漸淹沒了她的雙眼,也淹沒了她的心靈。
在這一刻,溫言玉的世界仿佛隻剩下了這封書信和她內心的哀傷。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倒下。
但溫言玉依然強撐著,不肯讓自己完全崩潰。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溫明在麵對溫家眾人的覆滅也沒有了任何獨活下去念頭。
同樣也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二女的負擔也就此果斷選擇結束生命。
其信中還提起一個人名,那就是覆滅溫家的罪魁禍首,夜邪二字靜靜出現在溫言玉眼中。
“竟然是這個賤人,她是我姐的師姐,我姐離開前就見過她一麵。”
溫言玉此刻已是完全的明白了。
再聽見夜邪是溫沐萱師姐的時候,沈書仇也同樣是明白了。
怪不得溫沐萱會誤會他,原來一切都出自在這人身上。
“我要殺了她,這個賤女人。”
溫言玉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眼中閃爍著凜冽的殺意。
溫言玉現在心底恨不得立刻就將夜邪碎屍萬段。
她恨夜邪毫無人性,屠戮了整個江雲縣,自己所有的親人都死在夜邪手中。
她恨夜邪將姐姐變成入魔的狀態。
她恨三姐此刻還被蒙在鼓裡。
她恨無法親自動手為爹爹娘娘,為整個溫家,為整個江雲縣報仇。
因為此刻她的狀態是愈發萎靡,猶如風中的殘燭,似乎下一秒就要散去。
聽完事情的全過程,李清月藏在麵紗下的臉色有些複雜,眼神中隱隱有憐憫之色。
原來她誤會了剛剛那一名女子,對方也隻不過是背後之人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