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沒安慰孫老夫人，孫家的人也未安慰孫老夫人，場麵尷尬不已。
周回端起酒杯，輕酌一口，輕輕放下，道：“表姨婆哭得傷心，隻是不知為誰哭。侄孫雖才來青陽，但也聽到了些閒話。”
“本不應該說，但想起母親常說孫家是書香世家，家中女子都是有傲氣的。”周回說到這裡，孫慈雲抬起頭瞪大眼睛。
傲氣？是啊！她孫家怎能沒脊梁？
孫慈雲站起來，舉杯感激道：“世子多謝！”
“不客氣！”周回坦然接下了，他其實都想直說了。
趙玉棠並非什麼良人，要麼和離，要麼喪夫。
趙玉棠眼底閃過暗光，他沒想到恒國公世子會維護孫慈雲。
看來，以後要對孫慈雲好點。
他舉杯看向世子，道：“表侄”
“表侄？您是哪位？”周回的目光落在趙玉棠身上，流露出疑惑不解。
原本哭泣的孫老夫人都停下了，在場的人都驚訝地看著他。
這這也太讓人丟麵子了。
趙玉棠心中惱怒，卻依舊麵帶笑容，溫和友善地說：“世子，不才是孫家小姑奶奶的夫君，趙玉棠。”
“哦～你好！”周回冷淡地說，說實話，這有點太冷淡了，跟陌生人一樣。
也是哦～他們本是陌生人。
“世子，可願去寒舍做客？慈雲也想跟您親近親近。”趙玉棠根本不在意的冷淡，臉上依舊是溫和有禮。
隻是，緊捏的雙手出賣了他。
“不好意思，沒空！此次回來主要是聽到林表妹提起過世的表姨母。”
“母親，想想她也是可憐，雖有女，卻不曾祭拜過。所以，便讓我去鶴泉祭拜一下。”嗬嗬嗬～周回都快明說林表妹貪圖富貴，不曾祭拜母親。
原本在傷心的孫老夫人神色變得莫名，她看向周回，眼底帶著打量之色。
周回目光坦然，完全不躲避，眼底裡還帶著笑容。
“既然，回兒要去鶴泉，正好讓朝兒和陽兒與你一起去。他們也未曾去祭拜過大姑姑，”孫老夫人看向旁邊的孫兒，她知道這樣說會讓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生氣。
但，她還是不忍心，不忍心大女兒長眠在地下，無人祭拜。
聞言，孫慈雲笑了，她看向母親，眼底沒半點情緒，她說：“所以，在母親眼中除了她，便沒其他人了，是嗎？”
孫老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女兒，眼淚掉落下來，哽咽道：“她已經死了！”
“所以呢？便不用為自己犯過的錯贖罪？”嘲諷，孫慈雲第一次用嘲諷的語氣跟母親說話。
“孫慈雲！她是你的姐姐。她死了！人死如燈滅，往事如煙，既往不咎。”孫老夫人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的兩個女兒竟是仇人。
“燈滅？說得清楚。我永遠不會原諒她。她帶給我的傷心，我絕不原諒。”第一次，孫慈雲如此不管不顧，說得如此堅決。
孫慈雲深吸口氣，她看向眾人，語氣平靜道：“既然大家都在，我就直說了。我要和離，我要帶著孩子跟趙玉棠和離。”
說到這裡，孫慈雲看向趙玉棠，目光平靜無波，像是在說一件小事一樣。
“慈雲，不要鬨了。以後，我會好好跟你過日子。”趙玉棠皺起眉頭，心生不悅。
他沒想到孫慈雲居然得寸進尺，敢提出離婚。
孫老太爺看了眼趙玉棠，又看向小女兒，憐惜中帶著後悔說：“離吧！和離吧！這些年委屈你了。至於祭拜她的事情，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