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師們齊聲頌唱經文,壇城入滅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而與此同時,黑儺神也沒有坐以待斃,接連不斷的地震讓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地震越來越急促,影響範圍也一次比一次大。就連廟宇所在的雪山上都隱隱看到有雪崩的態勢!
屋簷上掉下一塊碎瓦,眾人都心神不寧,緊盯著壇城裡的黑儺神。
眼看著壇城快要完全湮滅,黑儺神已經避無可避,此時卻又陡生異變!
烏雲漫上天空,道士們維持的北鬥陣法突然接引不到星光,威勢立刻弱了下來。
眾人定睛一看,天上哪裡是什麼烏雲,一張巨大的人臉遮蔽了天光,滿是凶戾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喇嘛們。
“女魔逃出來了!”
幾個喇嘛被嚇得渾身發抖,麵無血色,扔下手中的笤帚抱頭鼠竄,波傑活佛連連怒喝都攔不住。
女魔的左臂已經掙脫,擎天柱一樣的巨手朝著雪山上眾人就拍了下來。隻見壇城中一道佛光衝天而起,女魔哀嚎一聲,巨大的身影就此散去。
正要回歸虛無的壇城微顫,就此散去靈性。麵目慈祥的菩薩低眉,似有不忍,隨即和眾天人一起歸入虛空之中。
黑儺神哪裡會蠢到給喇嘛們時間發動後手,把身形一頓,化成一道黑眼衝天而起,竟是不管不顧的逃了。
眾人阻攔不及,隻得眼睜睜看著此次圍剿功虧一簣。
寧遠本來緊盯著黑儺神,可就在壇城崩潰的瞬間,那位菩薩的一縷靈覺入滅後竟然將一枚蓮子憑空送入寧遠的神魂之中。
蓮子落下的瞬間,藏地上空凝聚的無窮信仰之力朝寧遠湧了過來,竟然借著這些信仰念頭凝聚成一尊虛影!
這道虛影一麵二臂三目,身黑藍色,頭戴五股骷髏冠,發赤上揚,須眉如火,獠牙露齒卷舌,三紅目圓睜,十分怖畏,右手施期勉印,持金剛杵,左手忿怒拳印,持金剛鉤繩當胸,以骨飾與蛇飾為莊嚴,藍緞與虎皮為裙,雙足右屈左伸,威立在蓮花日輪座上,於般若烈焰中安住。
無數經文映入腦海,寧遠就跟死機了一樣,隻能愣愣的看著黑儺神逃走卻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經文彙成一枚萬字符佛印,想要落在寧遠神魂中卻被後土大神賜下的輪回印記逼退,寧遠這才得以從過載狀態中回神。
波傑活佛正帶著一眾上師為寧遠護法,見寧遠醒了,上前施了一禮:“有緣人請隨我來。”
寧遠這才驚覺自己惹上麻煩了,那尊菩薩名為大勢至,又尊稱大精進菩薩,與阿彌陀佛,以及阿彌陀佛的左脅侍觀世音菩薩合稱為“西方三聖”。
大勢至菩薩臨走前和寧遠達成了一個單方麵協議,解決藏地女魔,這尊新麵相就權當是報酬;可要是沒能解決,這無邊信仰念力之海凝成的麵相恐怕會成為寧遠的拖累,讓他在了斷因果之前再難有寸進。
不過也不是強製的,寧遠要是覺得事不可為,隻管舍棄這尊麵相就是了。
寧遠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回撈夠本了,要不要立刻跑路,大勢至菩薩再厲害,總不能追到苦海找自己要債吧?當後土大神不敢抽他嗎?
可仔細一想,諸天萬界如恒河沙數,佛家的影響力可不是吹的,保不齊下一個世界就遇上苦主,到時候可就尷尬了。
在眾人或驚訝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寧遠麵不改色,被喇嘛們一路護持迎進廟中。
這回可鬨大發了,喇嘛們想置身事外也不能夠,反而要好生對待道士們,商量如何解決藏地女魔。
寧遠在後院山洞中坐下,立刻有小喇嘛送來酥油茶和糌粑,隨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隨行的一眾上師都守在洞外,洞裡隻剩下寧遠和波傑活佛。
波傑活佛剛想說話就被寧遠伸手止住,“我知道,大勢至菩薩給我留了消息。多的就不廢話了,我們商量商量怎麼解決女魔吧,你們有鎮壓她的後手嗎?”
“有。”
波傑活佛點頭,“蓮花生大師的金身就存放在雅魯藏布江北岸的桑耶寺,隻要用大師金身暫時鎮住女魔,抓緊時間重新修築被毀的鎮魔寺,就能還藏地安寧。”
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寧遠苦笑,黑儺神怕是早就和女魔勾結在一起,雖然雙方之間隻是相互利用,但黑儺神不會眼睜睜看著女魔重新被鎮壓。唇亡齒寒,解決了女魔接下來就是他了,王並不會不明白。
奪回理智的王並比神誌混亂的黑儺神更難對付!
虛影臉上嗔怒之色稍緩,腦後一輪智慧光照耀十方世界,竟讓寧遠得以窺見女魔虛實。
藏地之所以崇神禮佛,和地形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能偏安一隅不收外敵所擾,藏地的高原氣候居功甚偉。唐朝時,當權者不是不想進軍藏地,隻是士兵踏入高原後,多有呼吸不暢,虛弱無力,嚴重的甚至會麵部青紫痛苦而死!曆朝曆代這才保留藏地藩國的地位,讓它成了一個地位特殊的存在。
藏人相信這是冥冥之中有神靈庇佑,信仰空前繁盛。
女魔是從對高原反應的負麵情緒中誕生的存在!藏地婦女生育出的孩子遠比中原地區的難以存活下來,如果沒能在幼時適應高原環境,夭折是很普遍的事。
天長地久的,這種現象漸漸獲得了足夠的恐懼情緒,具現化出女魔!
恐懼也是一種信仰,而且比用善意獲得的信仰更加深刻!
藏民從小時候就聽著女魔的故事傳說長大,離開故鄉後可能不再保留父輩那樣的虔誠信仰,但對於女魔的恐懼根深蒂固,讓她在靈氣困乏的現在仍然能保有強大的力量。
智慧光暗淡下去,寧遠的眼睛卻更亮了。
喜歡從神話開始的超脫之旅請大家收藏:從神話開始的超脫之旅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