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敵得償所願,自以為王儲之位已在囊中,得意不已。
見到德羅波蒂,難敵指著跪在奴隸中的般度五子哈哈大笑,“你的丈夫將你輸給了我,從此之後你不再純潔崇高,隻是任我處置的奴仆。”
“任何人都無權將我作為賭注輸給彆人!”
德羅波蒂麵色凜然,“無論你們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接受!我不屬於任何人!也絕不為奴!”
難敵正春風得意,他用正法和誓言框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卻沒想到這個孱弱女子竟敢否定他!如果放任德羅波蒂脫離奴隸的身份,那麼這場賭局的合理性必然會受到質疑,原本就偏向般度五子的毗濕摩和德羅納就有理由撤銷先前堅戰輸掉的賭注,讓他們重回自由!
無論如何,難敵也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本來他還對德羅波蒂庫瑪麗女神的名號有所顧忌,可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難敵目光淩厲,嗬斥道:“妻子是丈夫的所有物,服從丈夫的一切命令是妻子應儘的責任!你的丈夫當然享有支配你的權力!”
祭火之女發出輕蔑的嗤笑,“從他將我擺上賭桌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丈夫了!”
“堅戰!你曾在神聖的祭火前立下七重婚誓,從此之後我的榮辱也代表著般度五子共同的尊嚴!”
德羅波蒂摘下丈夫們戴在發上的燦爛金冠,這代表著她已婚婦女的身份。
“但你今天違背了誓言,拋棄了尊嚴,也侮辱了我!”
她的黑發在風中翻滾,如同一層稠密的陰雲。
“這場婚禮的神聖已經被你玷汙!從此之後我不再是你們的妻子!”
德羅波蒂毫不猶豫地將代表妻子身份的金冠擲出,金石相擊的清脆聲響伴隨著陡然而來的雷霆炸裂聲,讓眾人悚然一驚。
嫁給5個丈夫已經夠空前絕後的了,可和一個女子拋棄丈夫相比,實在是差了不止一籌。在這個被已經崩壞的正法規定的世界,隻有寡婦才披頭散發,不佩戴發飾;向來隻見丈夫拋棄妻子,而從來沒有妻子拋棄丈夫。
難敵大怒,“你不配得到尊敬!已經喪失了作為妻子應儘的本分!”
說著,他就要起身懲罰這個膽敢違逆自己的女人。
即便麵對怒氣洶洶的難敵,德羅波蒂也沒有一刻是軟弱的,她質問難敵:“難敵!這朝堂上的每一個人都遵守所謂的正法,所以你毫無遮掩的侮辱你的兄弟和一個女子也是正法!我倒要問問你!正法賦予強者欺淩弱者、男人欺淩女人的權利了嗎!”
“這算是什麼正法?你們遵守的是規定、是教條!而非正法!我絕不會讓這種虛偽的正法奪走我的尊嚴!”
她一把掀翻賭桌,桌上的黃金珠寶撒了一地。
難敵眼見眾人被德羅波蒂的話語動搖了心神,心中大恨,伸手揪住德羅波蒂的頭發,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摔倒在滿地狼藉中。
即便一身塵埃,滿是狼狽,德羅波蒂仍然堅強的站起身,踩在滿地黃金寶石上,嘲笑著難敵的色厲內荏。
“難道被我說中了,你也知道自己在行不義之事,所以才會用武力逼迫我屈服?”
朝堂上一片寂靜,隻有德羅波蒂的笑聲在回蕩。
“你比堅戰還要可悲!你連直麵內心的勇氣都沒有,隻會用暴力掩蓋心中的惶恐不安!”
尖銳的黃金飾品在德羅波蒂額頭劃出一道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滿地珠光寶氣之上。
難敵臉上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轉頭喝令難降等人剝下德羅波蒂的衣服!
“你說你的尊嚴不能奪走,那就讓所有人看著它有多麼堅不可摧!”
無論般度五子多麼憤怒的咒罵難敵,已經淪為奴隸的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妻子受辱。阿周那發誓一定會殺死難敵與難降,可卻隻能奪過守衛的盾牌,熄滅所有燭火。
毗濕摩也無法再看下去了,“難敵,不要再行非法之事了!無論如何,一個女子不應受到剝衣的羞辱,俱盧王朝的兒媳不該遭受這樣的對待!”
百子中最小的奇耳也不忍的攔住了兄長,想阻止他對德羅波蒂的暴行。
持國卻說道:“可是德羅波蒂已經拋棄了俱盧王朝兒媳的身份,此時的她隻是一個婢女,她的主人要對她做什麼都是合理的。”
受限於誓言,毗濕摩也隻能流著眼淚閉上雙眼,在心裡向母親恒河女神與上主室利祈禱,請求他們能製止這一切。
直麵難敵的惡意,德羅波蒂已不再寄希望於任何人,她憤然開口:“正法是一棵大樹,誓言隻是它的枝杈,法令是它的枝乾,而它的根是同情。為了枝杈而損傷樹根,則是本末倒置。如果沒有了同理心,沒有對傷害和侮辱的憤怒和反抗,誓言就成為了罪惡的幫凶!”
“守信正諾是正法!但當這種正法被惡人利用時,堅守諾言就成了不義!正法到了該重新定義的時候了!”
“我的尊嚴不會因你的暴行損毀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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