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聖武士離開,塞倫特吹了聲口哨,打趣道:“她八成是看上你了,怎麼樣,準備好開啟一段浪漫關係了嗎?”
瞥了一眼往樂子人轉變的老父親,尼歐斯什麼話也沒說,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回到房間。
吟遊詩人的表演為美酒旅館帶來了難以想象的豐厚收益,旅店老板笑的褶子都快掉下來了,父子兩不僅因此成了座上賓,每次表演都能得到可觀的分成,甚至連為特定客人預留的房間都讓了出來。
港口的深夜自然不會是安靜的,喝醉的水手咒罵著吝嗇的船主,陰影中的盜賊竊竊私語,籌備著他們見不得人的邪惡計劃。
吟遊詩人靜靜坐在窗邊,低頭看著巷口售賣烤魚和濃湯的農婦。燉菜的氣味滲透窗戶,溫暖美味的同時價格適宜,驅散了深夜的寒意。
兩個帶著海水鹹腥氣息的水手停住腳步,他們看上去像是剛結束工作,滿身疲憊,正需要些熱食填飽肚子。
農婦麻利的盛上兩碗濃湯,根莖蔬菜和海鮮熬煮成質感粘稠的褐色汁水,填飽了疲憊水手們的肚子。
陸續有卸貨工人圍了過來,靠著火盆取暖。
一個麵色發黃的卸貨工從懷裡取出乾癟的麵包,架在火邊烘烤的同時對同伴使了個眼色。
“看那兒,誰會來拯救這個不幸的女孩兒?”
同伴臉上帶出莫名的笑意,輕佻的吹了個口哨,“看上去很年輕,是個生麵孔。”
吟遊詩人也隨之移動視線,在火光和陰影的交界處,一個女孩兒正遲疑著躊躇不前。
她隻有十六七歲,臉上有明顯的雀斑,衣著單薄,想要湊過來烤火取暖,又因為裝卸工的輕浮舉止心生畏懼。
雖然身處繁華的碼頭區,但少有女孩敢獨自出沒,要知道,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失蹤人員。
女孩在男人們愈發放肆的目光中變得局促起來,豫片刻,她將長裙緊了緊,遮住胸口,轉身就想躲入黑暗中。
“請問克瑞穆爾該往哪兒走?”
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者先女孩一步從黑暗中走出,他循著火光而來,似乎患上了夜盲症,即便被水手和裝卸工們取笑,他也毫不在意,隻想追尋光明帶來的安全感。
女孩被嚇了一跳,很快又鎮定下來。
“沿著艾斯米爾河往前走,當你能看到碎齒山脈探出頭,腳下就是克瑞穆爾的土地。”
女孩耐心的解釋著,她也注意到了流浪者有些失神的雙眼,好心領著他去馬廄的草垛邊休息。
“休息一下,等到天亮再出發吧,或許你還需要一些食物。”
裝卸工們聽不到少女的話,他們聚在一起哄笑著,露出猥瑣的笑容,憑借自己的主觀意願詆毀女孩,仿佛這麼做能讓他們快活,忘記身體的疲憊和沉重的現實。
隻有吟遊詩人看到了這個閃耀的靈魂,女孩兒從自己的口糧中分出一半給了流浪者,即使隻是乾硬發黑、摻了沙土和鋸末的麵包,女孩和流浪者卻都吃得津津有味。
流浪者不斷向女孩道謝,蜷縮在避風的草垛中沉沉睡了過去。
在淩晨之前,流浪者踏上了路途,他再次感謝了女孩,借著微弱的晨曦之光匆匆離去。
在這座城市蘇醒之前,幾個強壯的男人走了過來。一見到他們,農婦的嘴角沉了下去,默默從口袋裡數出一把零碎的銅幣交給他們。
這些像是幫派成員的男人們來去匆匆,在碼頭被喚醒時消失不見。
敲門聲響起,枯坐一整晚的塞倫特收回視線,起身開門,門外是為他送來早餐的半身人侍女。
托盤上有熱牛奶和蜂蜜布丁,烤的微焦的麵包已經塗好了果醬,盤子裡裝著炸好的裡脊肉,這無疑是一頓豐盛的早餐。
“尼歐斯先生呢?”
半身人迅速瞥了一眼房間內部,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吟遊詩人接過托盤,隻是笑而不語。
異族少女紅著臉,期期艾艾的開口:“我已經成年了,你們彆把我當小孩子看。”
塞倫特笑的更深,哼著小曲下樓,在大廳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享用早餐。
剛敲開布丁上的焦糖,尼歐斯就和聖武士伊薇拉一起進門,而這一幕又剛好被留意著吟遊詩人的半身人侍女莉達發現,她看向伊薇拉的眼神很不客氣。
一旁偷笑的吟遊詩人舀起布丁,雙眼因其恰到好處的甜度和軟綿的口感微微眯起,活像隻慵懶的貓。
“父親。”
尼歐斯的稱呼讓聖武士睜大了眼,她怎麼也沒想到二人是父子。
吟遊詩人在咀嚼食物的同時發出含糊的應答,伸手示意麗達再上兩份早餐。
不用塞倫特示意,莉達已經在送餐的路上,她將餐盤重重放在伊薇拉麵前,冷著臉說道:“一銀幣。”
一銀幣能買到七人份的粗糙食物,伊薇拉遲疑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絕了食物。
塞倫特咽下麵包,對莉達使了個眼色,看在他的麵子上,半身人這才收斂敵意,高昂著頭離開。
伊薇拉有些不明白半身人的敵意從何而來,為了打破這古怪的氣氛,她轉頭向尼歐斯問道:“塞倫特先生是你的父親?”
為老父親惡趣味頭疼的尼歐斯無奈點頭。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伊薇拉更不好意思了。她對吟遊詩人的偏見恐怕都被尼歐斯現在眼裡,在一個兒子麵前袒露對他父親的不滿,這樣尷尬的事她也是第一次遇見,此刻恨不得把頭埋進桌子裡。
吟遊詩人發出輕笑,“你彆看我長相年輕,實際上我可有些年歲了。”
那雙通透的琥珀色眼睛微微眯起,黑發的吟遊詩人彌漫出一種恬靜而神秘的氣息,隱藏在那雙眼睛深處的靈魂像是經曆了許多波折,卻依然寧靜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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