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被施安樂菩薩一頓迎頭痛擊打的鼻青臉腫,被菩薩一通胖揍飽以老拳的同時,周身血氣卻愈發活泛,頂上三朵陽火光華更甚,臉上青白之色也已不見。
菩薩笑道:“善哉善哉,施主果真是個有慧根的,遇上貧僧卻是施主的機緣到了,切不可辜負。”
見楊秀還在嘴硬,菩薩不由歎道:“癡兒,竟尚未悟。你一身罪孽雖有人道氣運為你承載,可這氣運卻如潮水一般,有來便有去。你今日多受些苦楚,來日惡報便少上一分,這種好事可不是人人能享,你怎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說罷,手中烏巴拉蓮花一晃,化作一亮澄澄混金錘,當頭便砸了下去。
這曼陀羅胎藏法界非虛非假亦真亦假,若是在這法界之中殞命,到底是生是死都由界主乾綱獨斷,若是界主不允他死,便是將他挫骨揚灰也是無用。
見楊秀心力衰竭暈了過去,施安樂菩薩便收了手,隻聽她對眾護法神道:“諸位護法助他離惡向善,也是一樁功德,切不可怠慢了。”
眾護法神應諾一聲,取來鎖鏈將楊秀琵琶骨鎖了。既是有人道氣運護體,墮入輪回也能陰魂不昧,那便隻能受些肉身的刑罰以彰因果報應了。
將那些被楊秀拘束於此的鬼眾送往陰曹,此間之事便告一段落,罪魁禍首楊秀身陷胎藏法界,等隋朝亡了,人道氣數消退,便將他打入地獄受苦。
陸氏在樂安縣也有些故舊,修整了些時日便走親訪友,聯絡交情,又是好一陣忙碌。
及至諸事已畢,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年過去。
這日,陸停雲正在房中抄寫經文,忽聽得陸衡遣人來喚,去了書房,便見陸衡仰天長歎,麵露苦澀,不由問道:“阿父?”
陸衡癱倒在太師椅上,歎道:“陛下下旨誅殺楊玄感九族,凡是與其親族皆施行車裂、懸掛首級示眾。那首惡楊玄感兵敗之時便自刎而亡,隻陛下怒意難消,將屍身淩遲不說,還令公卿臣僚碎割其肉而食。百姓怨恨,天下大亂矣!”
那楊玄感本是黎陽倉督運軍糧的校尉,見黎陽饑殍遍野,心中不忍,便開倉賑災,救濟百姓。雖是發善心,不為一己之私,但畢竟有違朝廷法度,眼見麾下兄弟與家中親朋都要為自己連累,輕則沒籍為奴,查抄家產;重則性命難保,人頭落地。
那楊玄感便一不做二不休,趁機起兵反隋,從者如雲。
不久事敗,被大軍鎮壓,所有參與造反之人都被處以極刑,可楊廣命人將受米糧的災民都坑殺在城郊以南,這便太過殘暴了。
陸停雲聽了也是一驚,“此皆勞役之過,百姓家中男子服役,家中婦孺無力開墾土地,自是難以為繼!夏大旱,秋無禾,冬饑,人相食!衢州如此慘狀,朝廷自是有不可推脫的過錯!”
“六軍不息,百役繁興;行者不歸,居者失業;人饑相食,邑落為墟,上弗之恤也!”
陸衡半晌無言,良久才道:“如此一來,天下百姓怨憤難消,皆會群起效仿,大隋的氣數儘了!”
父女二人皆是無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亂世之中人命不如草芥,不知等到這亂世平定,天下萬民還有多少留存。
屋外霧氣還未散儘,路上行人匆匆,水道上船家劃著小舟,滿載新鮮瓜果時蔬叫賣。隻這太平日子還能過多久猶未可知,眾人臉上都有憂色,隻盼著陛下收斂幾分,莫要惹出什麼禍事,借機又添上幾筆苛稅。
回到閨房中,陸停雲脫出元神,以法眼觀照朝廷氣運,果見天柱似有摧折傾頹之勢,不由心中一歎,細細算來,隋朝隻有一二載的氣數了,民生多艱,若是新朝能早些平亂,蒼生便也少受些苦。
剛想回歸肉身,便覺一道浩浩然龍氣離了長安,沿河道而下。卻是那西苑已建成,楊廣領著後宮眾妃嬪入內遊玩觀賞。
西苑之奢華自不必說,楊廣好奇花異石,曾三下江南搜尋,命人將各地搜集的牡丹種植在西苑中。
眾妃嬪宮人佩戴金玉,身著錦衣,焚香奏樂,歌舞喧噪,苑中又有演樂者一千八百,絲竹之聲幾十裡以外都清晰可聞,好一片繁華富麗之景。
隻苦了苑中花匠,從昨晚便為牡丹培土,生怕這牡丹開的不好,掃了陛下及眾妃嬪的興致。
楊廣入了西苑,與眾嬪妃登上來鳳樓俯瞰牡丹。卻見那紫牡丹嫋挪含煙,依依向人欲語還羞;白牡丹香氣襲人,清幽雅致不輸寒梅;另有粉如霞,紅如火,黃如金,皆非凡品。這牡丹兼具妖、淨、格、情,當真是傾城顏色,可謂花中之最美者。
眾人賞花間,有一嬪妃喟然歎道:“牡丹為花中之王,顏色雖好,可惜樓高,隻能俯瞰,看不清楚,辜負了這國色天香!”
楊廣聽了,即令花匠來見,他命眾花匠培十二高株牡丹,要和樓台一般齊,每株著花至少三色,違命者斬。
眾花匠聽得臉色慘白,卻不敢出一言以辯,隻得叩首領命。
陸停雲聽了不由暗暗皺眉,這牡丹最高不過六尺,要培出與樓台一般齊的牡丹實在是強人所難。可憐眾花匠,竟要因這昏君一時興起妄送了性命。
心下不由生出憐意,欲要搭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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