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成天青靈北都宮,隨著清虛帝君入主,這方天境顯化出一片玉闕仙宮,中有無邊勝景,乃是地官道場,閒雜人等無詔不得擅闖。
隻見玉台上,有千千年不凋的奇花;雲池旁,有萬萬載常青的瑞草。真真是金闕銀鑾並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
那玉階之下,有天人掌扇,玉女捧香;金闕紫宮之外,又有無數金甲神人列陣,一個個執戟懸鞭,持刀仗劍,巡邏護衛。
紫詔帝君之位,就算是在三十六諸天,也是極貴極重的!如此功果業位,天庭之中僅在三清與高天上聖玉皇大天尊之下,自然無人敢怠慢。
且清虛帝君能從元始天尊手中全身而退,這本身就能說明一些事了。
隨著廣成子身隕,原本隱隱與清虛不對付的玉清門人也都偃旗息鼓;清虛帝君自入主北都宮以來也甚少見客,除了同為三官大帝的紫薇與玄女,這北都宮甚少有人踏足,頗顯出幾分冷清。
這日,清虛帝君靜極思動,化作一道玄氣飛出北都宮,扶搖而上直入大赤天。
大赤天超然於諸界之上,包羅色空萬象,卻又出離紅塵,是一處極為玄妙的所在,若境界不夠,便連大赤天的影子都尋不著,比之北都宮更顯清淨。
太上投影顯化之身老君便居於此天兜率宮中,隻見雲霧深處,若隱若現之間,一座天宮脊吞金獸,柱列麒麟。長橋臥波,上挎霓虹;鬥拱飛架,不知西東;時而鸞鳳淩空而舞,又有仙鶴對對往來。
清虛落下遁光,在金殿紫闕前駐足,兜率宮便在雲海之間若隱若現,若近若遠,若即若離,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邊,難窺蹤跡。
帝君觀望了許久,忽的將身一頓,換作本尊麵目上前拜謁。
雲海翻騰,飛出一道虹橋來迎,寧遠上了虹橋,穿過雲海,卻見丹霄映輕蓋,日月灌靈暉。河漢群星猶在眼前,清光不泯,來歲無窮。
下了虹橋,行至兜率宮門前,一對垂髻童子早早開門等候。
那金角童兒上前打了個稽首,也不多問,隻道:“帝君隨我來,道祖正要收那太乙丹,且不得閒呢。”
兩個童兒乃是老君點化金銀二氣而生,平日裡雖隻乾些燒火煉丹、迎客傳話的活計,大赤天中往來之人也都是客氣相待,哪裡敢賣弄心機,因而這兩個童兒這些年下來仍是胸中無有半點城府,天真無邪的很。
便是寧遠探問些消息,二人也都是知無不言。
隨金銀童子入側殿稍候,窗外重重瓊樓玉台,金殿丹闕,隻有老大一頭板角青牛倚在古鬆下打盹。
這青牛乃是老君坐騎,智慧靈性已不輸仙神,察覺有人暗中窺伺,立時醒了,昂首望了過來。
見是個麵生的神君,複又把頭放了回去,青牛剛一按頭,卻又猛地抬起,起身抖落草葉,抬腿往寧遠這邊走了過來。
寧遠心中微驚,這青牛卻是東方甲乙木精氣聚合而成的太乙元精所化,此物百年成形,千年化牛,萬年方生靈智,尤擅純淨氣機,滋養肉身原神。若以太乙元精洗練飛劍法寶,也可平添幾分玄妙,乃是極上品的寶材,世間罕有。
這還罷了,隻若要似青牛這般化形而出,卻又非是撞著大機緣不可。
青牛很是親近的上前,銜住寧遠衣袖舔了舔他的手,眼神靈動滿是喜色。
金銀童子見了嘖嘖稱奇,那金角童子道:“尊客莫慌,這牛兒很是通人性,輕易不傷人,隻卻是少見牛兒這般親近生人。”
寧遠心中已然有了幾分明悟,他伸手摘下青牛鼻環,輕撫板角,那牛兒叫了一聲,竟似是不勝唏噓。
那銀角童子上前將青牛帶出,道:“大老爺已是功成,兄長快去取了紫金葫蘆來,莫要走了丹氣才是。”
那金角童子忙捧了收丹的葫蘆急急趕去,寧遠隨行,入得丹室,便見一個頭戴魚尾冠,身披淡黃八卦袍的老者盤坐在風火二氣流轉蒲團的之上。這老道膝上放著把靈光暗蘊的蒲扇,麵前一尊丹爐三足四耳,外飾八卦,通體紫金,正是紫金八卦爐!太上顯化之身老君煉丹所用的隨身之寶!
此時爐中火氣猶存,紅光隱隱,藥香氤氳,鼎中氣機盤結,隱隱有道韻透出,殊為不凡。
見了寧遠,老君還未如何,這尊三足八卦爐便轟的一聲震顫起來,飛出十二個珠蓋滴溜溜亂轉,爐中所煉寶丹衝出,荒的金角童子手忙腳亂,還是銀角童子取了玉淨瓶來相助才將漫天亂飛的丹丸收了去。
老君手掐印訣,爐蓋立刻落下,隻爐身猶自顫動不止,爐中紫清靈焰吞吐不休,兜率火衝天而起,唬的金銀童子連連後退。
老君見狀隻得取了芭蕉扇在手,寶扇微動,這才散去烈烈火氣。
“道友見了他固然心喜,卻也收斂些,莫要嚇著他才是。”
聞得老君此言,爐中兜率紫焰彙出人身,那人連連點頭,滿是慈愛的看向寧遠。
老君見寧遠臉色連連變幻,笑道:“若要論起來,紫金道友算是你的生身父母,還不上來拜見。”
寧遠也是稱君做祖的人物,如今因果已明,他自然知道此言不虛。當下依言上前三拜叩首,算是謝過八卦爐元靈造化之恩。
這先天靈寶之靈喜不自勝,八卦爐發出耀眼的紅光,一陣陣低沉的轟鳴似虎嘯龍吟,氣機萬變,由赤紅轉為金黃,接著又變為純紫。
老君歎道:“說來也是機緣巧合,當日我下定決心超脫而去,念頭通達,以內外丹術相通之理煉出一枚奇丹。許是緣法不足,這丹竟未能成,凝丹之前散作一股靈韻。”
“若非紫金道友細心養護,誰也不曾料想這靈韻竟能化出魂魄。”
老君垂眼道:“須知女媧道友造化人族,也是占儘天時地利,得天道之助,損耗自身先天神隻本源才成,若論造化之道,無人能及她之右。老道我便知曉此子乃是受天命而出,借我之手降世。可憐我這道友,將此子視如己出,卻也不得不忍痛放手。”
寧遠聽了隻得歎息,這事之錯綜複雜實在一言難儘,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這隻池魚又該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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