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哀嚎。
已經不知道已經開戰多久了,隻感覺天色越來越沉,通紅的火光照耀著滿是血汙的大地,仿佛已經置身地獄。
身邊不斷有人倒下,戰線不斷被敵軍推進。
關內,大華士兵越來越少,而蠻夷大軍則是越來越多!
戰局已然注定。
王老黑的腿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行動不便的他和小五互相攙扶著,還在浴血奮戰。
人總會累,身體也有極限。
身體的上的傷已經太多太多了,多到已經讓他們暫時的對傷痛感到麻木了。
他們都很清楚,這種情況,他們已經離死不遠了。
全都還吊著最後一口氣,一旦倒下了,這口氣散了,也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敵人越來越多,不斷有府兵衝上去為他們擋住敵人,讓小五和王老黑可以先撤下來。
退著退著,已經是退至了軍醫營。
軍醫營忙得熱火朝天,營帳中的床鋪早就不夠用了,不少傷兵都隻能躺在冰涼的地上,那些儼然已經救不活的傷兵,隻得無奈的將他們丟出營帳,自生自滅!
林大夫看著小五和王老黑退了下來,紅著眼湊上前去,看著兩人那滿是傷痕的殘破軀體,饒是見慣了人間慘狀的他也是心頭一顫。
“快進來,我給你們包紮。”林大夫要去扶人。
聞聲,王老黑猛地回頭,詫異的看著林大夫等人:“你們怎麼還沒走?”
“我們走了,誰來給你們這些傷兵包紮?”林大夫道。
“還包紮個屁,敵人已經殺到跟前了,這些傷了殘了的一個都活不了,你們現在跑還來得及!”王老黑繼續怒斥。
他對逃兵有很大的敵意,對於這些背著藥箱,四處奔波的人隻當他們和尋常百姓無異。
“不走了,你們這些娃兒都不怕死,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東西還怕死?”林大夫無所謂的笑了笑。
“毛病!”王老黑罵罵咧咧一聲:“我這傷不用包紮了,耽誤事,你們這有酒麼。給我們兄弟來一壇,死前還能喝上最後一口酒,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林大夫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著兩人那遍布傷痕的身體,以及他們那疲憊到隨時都會倒下的萎靡神情,他也清楚兩人大限將至了!
沒有多說什麼,他走進營帳,抱了一壇本來打算用作消毒的酒出來。
王老黑沒有矯情,扯下封口紅布酒大灌了一口。
喉嚨頓時就火辣辣的,有了酒精的刺激,那些麻木的傷口也漸漸感受到痛處,感覺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一般。
隨之王老黑把酒壇子遞給小五,小五也是端起酒壇子猛地灌了一口。
發出暢快的聲音。
隨後,他有些乏力的把酒壇子放在身邊,絕望苦澀的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兵長,你說會有援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