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收起內心的想法,繼續看信上的內容。
“一日後我大軍會後退十裡,張兄可派人前來斂屍,讓那些死去的將士們魂歸故裡,若是張兄願意,楚某會帶上一壺好酒,你我兄弟好好暢飲一番。
張兄,你我兄弟間的約定依然做效,隻是張兄切莫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張兄,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日後你我兄弟還有許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你我兄弟合作共贏,何苦兵戎相向?
楚淵,敬上。”
“倒是沒看出來,你和那楚淵還以兄弟相稱,你們的合作倒是挺令人感興趣啊。”劉將軍皮笑肉不笑。
張春將信紙揉作一團:“他說的合作就是對我徹頭徹尾的欺詐,這一口一個張兄,也是在惡心張某。
在我看來,他這封信倒像是在示弱。”
“示弱麼?”劉將軍冷笑:“他讓明日派人去斂屍,你覺得會不會是個新的陷阱?”
“陷阱與否,明日去會一會便知。”張春一臉陰狠。
“那張大人的意思是,明日還是本將軍帶兵過去?”劉將軍的語氣已經很不客氣了。
張春疑惑的看向劉將軍,隻當他是昨日被楚淵挫敗的怨氣。
“將軍就在此地休養備戰,我明日親自帶兵過去。”張春道。
劉將軍打量著張春,冷笑:“無妨,某與大人同去。”
“把他帶下去。”張春大手一揮,幾個士兵就將方回押了下去。
方回始終高昂著頭,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
先前都是自己愚蠢,就因為調戲了那兩個女人,被先生趕了出來,雖自認當初並沒有太多的邪念,隻是嘴花花慣了。
可先生也說了,錯便是錯了,任何借口都是蒼白無力的。
若是其他人這麼說,他不會信服,會覺得委屈冤枉,可麵對楚淵,他不會這麼覺得。
因為楚淵便是這樣一個身體力行的人,楚淵這麼做了,所以他說的那些話沒有人會質疑。
敢作敢當無懼死亡,方為丈夫。
這一次,自己終於追上了大家,跟上了先生的腳步,雖身死,但足矣!
張春默默的看著方回的背影,心思有些許複雜,喃喃一句:“倒真是一個不怕死的人。”
若那金水縣,都是這樣的人呢?
劉將軍看了張春一眼,也將視線停留在方回的背影上:“這群人如此狂悖,張大人不打算將之殺之而後快?
要知道,昨天便是這些人,殺了我兩千餘弟兄。”
張春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歎了口氣:“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規矩。”
一旦殺了使臣,那便是代表不打算有任何和談的想法,不死不休!
他想到了楚淵信裡說的那句話: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哦,是麼。”劉將軍點了頭,看不出喜怒。
或許,此時張春直接當機立斷的砍了方回,會是最好的決策!
懷疑一點點的積累,是會形成信任危機的。
沒多久,張春點了九千兵士開拔,朝著昨日那片小平原趕去,被一同帶走的還有方回。
劉將軍也帶兵一同前往,這一次,他帶了足足一萬六千名兵士,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讓自己兵士行進在隊伍前方,而是不疾不徐的跟在方回軍隊的後方,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說,這一次,楚淵還會設伏麼?”劉將軍偏頭看向策馬落後自己半個身位的副將。
“父親,這楚淵心思歹毒狡詐,孩兒猜測,這一次依舊是他設下的陷阱,就等著張春自投羅網。”副將是劉將軍的親兒子,上陣父子兵,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是啊,若是楚淵這次不設下陷阱,那才不合乎常理。”劉將軍點頭,看向前方的目光越發不善。
現在他越來越覺得昨日自己被人伏擊的事非常蹊蹺,楚淵對自己的先頭軍的配置太清楚了。
他昨夜沒怎麼睡下,一直在思索那場戰爭,楚淵在那場戰爭的布局上,就完全是針對自己的,若是換了其他人來,若是自己沒有帶騎兵,隻是步兵壓陣衝鋒的話,損失也根本不會有這麼慘重。
不說大勝,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亂了,全亂了,自陷馬坑開始,一環接一環全都亂了,行軍布陣,一瞬間全都亂套了,甚至沒有留給自己思索整軍的機會。
自己唯一下的兩條指令,衝鋒、追擊!
而知道自己先頭部隊配置的,攏共也就那麼幾人!
傍晚時分,前進的軍隊暫時停下了腳步,就地安營,前麵再走出幾裡路就是昨日的小平原戰場了。
張春派了幾個探子,打算趁著夜色出去探查一下有無埋伏。
深夜,幾個探子回來了。
“稟大人,在前方並未發現有任何埋伏的痕跡,金水縣的人已經撤走了,隻有我軍將士的屍體還留在那裡。在戰場中心,擺了一張桌子。”
“桌子?”張春微微皺眉,他不覺得楚淵真的隻是約自己喝上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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