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寂靜,一晚的儀式順利度過沒有任何波瀾。
周平滿身疲憊的推開自己稍顯破舊的屋門。
房間構造簡單,沒有什麼多餘的家具,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缸。
周平徑直走向水缸裡舀起一壺水猛灌了幾口,才壓下心中的不安感。
瘋了,全都瘋了,整個周山村全瘋了!
從那個奇怪的神諭降下開始,一切都瘋了。
瀕死的周祖爺平白無故要成了神開始,當所有願望都有可能靠祈禱實現之後。
整個周山村全瘋了。
祈願不過幾炷香,但下地乾活那可是真得要曬太陽,賣苦力的。
兩者的付出不成正比的同時,收獲也是天差地彆。
當種地一百年的收成,也可能抵不住一次實現願望所獲的金銀時,一切都將改變。
雖然大多時候這種祈願隻有極少數人可以實現,但誰都會覺得自己將是下一個幸運兒。
不用付出就能獲得極大回報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想做。
利益,蒙蔽了雙眼。
所有人都默認忘記了——代價呢?
周平此刻猶如大海之上的孤舟,所有人都在癲狂時,最冷靜的才是有病的。
他不能說,因為沒有人信。
最為讓人恐懼的是,他發現自己也逃不了。
周平發現他再也走不出周山村附近了。
無論怎麼走,用什麼方法確定走的方向,周平都隻是繞著村子四周。
周平發現異常之後,試圖逃離時總會想儘辦法偽裝行動——無論是假裝自己是去打獵亦或者采藥。
再嘗試兩次之後,周平知道……
整個周山村或許要完了。
如果神明真的光明偉岸,又怎會將自己的光輝圈在不起眼的角落?
周山村窮的一塌糊塗,能吃飽飯就算是富貴人家了。
能圖的也隻剩周山村這些窮人了,一個要錢,一個要命,說起來倒也不知道是不是絕配。
事到如今,隻剩下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自從周祖爺要成為神明開始,就有固定商販,前來販賣和收購物資。
商販假借信仰周祖爺的借口,高價收購物資,低價販賣必需品以及一些小玩意兒。
這一行為,一定程度上阻止了村內人出去。
但這並非絕對,也有人無論如何的都想出村。
不過隻稍幾日,那些出去的人就會重新狼狽的回村,然後開始訴說外麵的動亂和不安,外麵的殺戮和殘忍。
出去的每個人都這麼說。
周山村也就漸漸地沒人要出去了——再也沒了村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