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嚇得立即收回眼神,連連搖頭,“奴婢不敢,隻因為伯夫人宅心仁厚,想求她救命而已。”
話落,她開始大滴大滴的掉眼淚,“少夫人削了府裡的開支,我這日子艱難,才生了歪心思……”
金釵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她嗬道,“你還敢怪起少夫人來?”
潘氏卻慈善一笑,一個眼神遞去,常嬤嬤便走到秋田身邊,也不扶她,眼神裡像有釘子一樣警告她。
隨後便聽潘氏道,“糊塗東西!府裡又不隻你一人日子難熬,就算裳霓苛待了你,你也不該做出這等齷齪事來!”
秋田抽噎著,連連磕頭,“奴婢錯了,奴婢錯了,求少夫人饒命,求伯夫人救命!”
一句話,便給孟裳霓扣了個苛待下人的惡毒帽子,潘氏反而成了好人了。
客人們的臉色也起了微微變化。
孟裳霓神色一凝,“我是削減了些開支。”
她話落,眾人心頭便忍不住紛紛猜疑起來,古往今來的大戶人家若非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哪怕是去借印子錢,也會維持著麵兒上的光鮮,一旦叫外人看出落魄了,帶來的便可能是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誰也不願跟一個落魄之家多有往來,人脈一失,便是樹倒猢猻散。
這盤根錯節的關係,全都係在錢權之上。
孟裳霓隻是慢悠悠的看向楚陽,“世子,這事是經你同意的,你最清楚其中緣由。”
楚陽看著眾人的表情,眉頭都擰成川字了,他的利益和楚伯府是直接捆綁在一起的,又怎麼允許外人看低了伯府?
他往前一步站了出來,朝眾人道,“諸位彆誤會,隻是府裡人閒事雜,便攆了些好吃懶做的人罷了。”
末了,他眼神一凜,“至於留下來的奴仆,更沒有苛待一說,我夫人給她們的月錢,都漲了一半。”
他現在必須要維護孟裳霓,維護她就等於維護伯府的臉麵,那都是跟他利益掛鉤的東西。
潘氏卻沒看懂這其中的門道,她臉色一黑,甚是不解的盯著楚陽,心裡又氣又惱卻不敢發作,全都咽到了肚子裡。
“哼。”金釵也適時冷哼一聲,她看向秋田,“賬本上記的清清楚楚!每月領月錢的時候,你可是按了手印的,抵賴不得!”
秋田心裡咯噔一聲,她也沒想到,世子為什麼會給少夫人辯解,她無助的看向潘氏,卻被常嬤嬤一巴掌拍低了腦袋。
“你這賤婢,真是心思歹毒,再敢胡亂攀扯,小心割了你的舌頭!”
常嬤嬤很清楚,如今這種情況,隻能舍車保帥了,秋田已經是一顆棄子,隻能讓她徹底閉嘴,臟水才到不了夫人身上。
她這一通訓斥,立刻就叫秋田想起了之前李嬤嬤被拔舌的慘狀,她嚇得一激靈,渾身汗毛倒立。
孟裳霓靜靜的看著一切,她一句話都沒辯解,卻勝過親自解釋千萬遍。
眾人再看她時,眼底的疑雲已經消了大半。
“世子夫人當真是人美心善錢多多,我還沒見過誰家給下人漲這麼多月錢的!”孫氏第一個站了出來,瞪著秋田道,“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得無厭!”
李氏也道,“背主求財,該死!”
秋田已經嚇得快暈死過去了。
孟裳霓則看向李氏和孫氏,微微福身,“謝兩位夫人替我不平。”隨後她冷幽幽的看了秋田一眼,“隻是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她一個小丫環,怎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孟裳霓一臉真誠,“兩位姐姐比我年長有見識,可替我分析分析?”
心直口快的李氏立即道,“必是受什麼人指使了唄,這深宅之內,什麼齷齪手段都有,比戲文還裡演的還下作呢!”
她話落,眾人臉上皆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來。
最主要的還是那個葉五啊,他可是楚世子的心腹!
這兩人裡應外合,直接來偷私庫啊!要說沒有上頭示意,都說不過去!
孟裳霓不語,眼裡含著讓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委屈,她的眼神在潘氏和楚陽身上遊走一番,眾人心裡就生了各種猜測起來。
楚陽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孟裳霓不說話,比說了還可怕!
無端的揣測才是一把殺人無形的刀啊!
片刻後,她才長歎一聲,“秋田,你本是婆母送給我的丫環,我也不逼你說實話了。”孟裳霓頓了一下,“出了這事,我把你交給婆母處置,是死是活全憑婆母做主。”
潘氏,“!!!”
這還沒完,隻見她又看向葉五,忍著天大的委屈繼續道,“你是世子的人,我也不能處置你,相信世子會給我一個合理交代的。”
楚陽,“!!!”
算了,她還是閉嘴吧!一說話簡直就是要命級的!
一直默默跟在孟裳霓身邊的謝瀾淵都樂了。
他家娘親真是厲害啊。
隻字未提背後指使之人,卻字字指向潘氏和楚陽。
孟承燁靜靜的看著孟裳霓,心頭對自家妹妹也是讚許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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