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群的驚呼,那道暗紫色的身影便入了眾人的眼。
長風肆舞,與世獨立,一股肅殺之氣瞬間席卷了整個鬥獸場。
孟裳霓回過頭時,就見他一身紫衣,微微俯身,一伸手就將她和小淵撈了起來。
眼睛上的紫色絲帶,被風吹動著,掃過她的臉頰。
“孟裳霓。”他低低一聲,帶著複雜的隱忍,“站在本公身後。”
躺在地上的獅子掙紮著,揮舞著爪子還想站起身,謝鎮陵一步上前,手握劍柄,狠狠一送。
“嗷嗚……”那獅子嗚咽一聲,當場斷了氣。
她在獅口之下艱難逃生,他卻隻出一劍,輕鬆擊殺。
孟裳霓站在他身後,再一次感受到了兩人之間懸殊的差距。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力量……
“本公早就告訴過你,毛都沒長齊的小刺蝟,如何與惡獸抗衡。”這時,謝鎮陵才微微一側頭,“將來你要麵對的,是比這獅子還強勢的東西。”
“今日直麵惡獸,你連自保都做不到,他日又有幾條命活!”
今日若非他恰好辦案路過此地,後果難以想象。
“鎮國公伯伯,可是你保護了娘親,你好厲害啊!”謝瀾淵站了出來,生怕自家瞎眼爹爹再說出些不中聽的話來。
對女孩子要溫柔,溫柔啊!
這是娘親,又不是犯人!
孟裳霓回過神來,忍著後背的疼痛,拉著謝瀾淵後退一步,朝謝瀾淵行了大禮,“鎮國公救命之恩,裳霓會有重謝。”
這個人情不輕,她得儘快還回去,否則一輩子都扯不清了。
“本公府上不缺錢,隻缺人。”他淡淡一聲,揮手之間就把帶血的天縱劍收回了劍鞘。
孟裳霓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抬眼間,就瞧見獨孤信還站在獅身後麵,他的身上添了不少抓痕,此刻正直直的盯著他們。
“鎮國公既是要人,他如何?”孟裳霓站直了身子,指著獨孤信。
謝鎮陵冷冷一笑,“孟娘子,你給本公送男人?”
“這少年天賦卓絕,若進軍中曆練,必成大器。”孟裳霓繼續道,“當日與西鳩國一戰,損了不少將士,大虞急缺戰將,鎮國公收了他,會有驚喜的。”
謝鎮陵沉默片刻,聲音愈發低沉,“我當你是個聰明人,卻沒看出獅出牢籠,都是被他算計的嗎?”
孟裳霓眉頭一蹙,她如何不知今日事出蹊蹺,隻是方才驚險逃亡,來不及細想。
謝鎮陵則朝向獨孤信的方向,“你是自己交代,還是去獄境司交代?”
獨孤信愣了一下,儼然是沒想到謝鎮陵這麼快就看穿了一切。
他心中不由得敬重起謝鎮陵來,於是半跪在地,“是我提前暗中給獅子喂了藥,才讓它發狂衝出了鬥獸場。”
“我們做鬥奴的,終生都被禁錮在這個地方,也如那困獸一般供人享樂。”
“我不甘心!”
獨孤信忍著一口氣,“我祖上是前朝的將軍,男兒誌在保家衛國,我可以死在戰場,卻絕不能死在這鬥獸場裡。”
“我要逃,逃出這個牢籠!”
“你的逃,卻以無辜婦孺為代價?又算什麼好漢?”謝鎮陵冷哼一聲,若然他沒有折回來救小淵和孟裳霓,他第一個就會宰了這鬥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