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楚陽一把抹開臉上的休書,一張陰鷙的臉上,沾上幾分墨漬,顯得愈發的可怖。
他抓著手中的休書,猩紅的眼死死的盯著孟裳霓,“你彆得寸進尺!”
休了他,還要他滾出楚伯府?
他可是楚伯府世子!
這是他的家,即便有謝鎮陵在背後撐腰,這個女人也不能膽大妄為到將他趕出楚伯府!
便是一聲不吭的老伯爺此時也坐不住了。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他心裡忍著氣,惱怒怨恨楚陽和潘氏偷腥生子,可麵對孟裳霓的步步相逼,他又猶豫了。
就算楚陽再不堪,也是他楚勳的兒子,是楚伯府的世子。
“孟裳霓,我這把老骨頭還在呢,什麼時候輪到你把我兒趕出府了?”老伯爺劇烈的咳嗽幾聲,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灰撲撲的臉上,那雙渾濁的老眼也忍不住溢出一抹怨恨來。
孟裳霓她實在是不該!
楚陽和潘月犯了錯,那也是家事,怎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笑話!
從今往後,恐怕提起‘楚伯府’三個字,彆人都當是笑話!
也怪他自己,沒有早點察覺她這份野心,如今幾乎是要被這個商女害的家破人亡!
話落,他卻明顯感覺到,謝鎮陵朝他的方向‘看’來了。
明明那雙眼睛已經被暗紫色的絲帶蒙住了,可朝向他的時候,就好像有淩冽的殺氣刺了過來,比那寒風還刮人。
老伯爺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唾沫,舔了舔乾涸起皮的唇,一身氣勢瞬間也被壓低了。
而得他相護的楚陽,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那老東西膝下,可隻有他這麼一個嫡子!他怎麼舍得放棄?
他冷冷笑了幾聲,“不管我做了什麼事,我依舊是楚家血脈,你孟裳霓,有什麼臉趕我?”
“就算是大理寺,甚至是獄境司,都沒這個權利!”
“血脈高於一切!”
除了那些犯了重罪,被皇帝陛下親自下令褫奪身份的,誰都沒資格趕他走!
謝鎮陵,總不能越過皇權行事吧?
“是啊,血脈高於一切。”孟裳霓冷冷道,“可你楚陽,真的是楚伯府的血脈嗎?”
一句話,讓楚陽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一身血液霎時間凝固。
他怔怔的看著孟裳霓,隻見她嫣紅的唇一勾,深沉的黑眸睨著他,像在看一條苟延殘喘的孽畜。
“剛好,遊芳齋的大師還在,你跟公爹,還能滴血驗一回。”
她冷幽幽的一句話,便是炸的老伯爺都坐不住了。
正如楚陽所說,那滴血驗親術當真是有待考證,孟裳霓手腕非常,誰知道她又要下什麼套?
楚陽亦是眉頭緊蹙,他不可能再讓孟裳霓這賤人,牽著鼻子走的!
“不願意?”孟裳霓的目光在兩人臉上短暫的停留片刻,便冷笑著一揮手。
隻聽伺候在老伯爺身邊的楊氏,手絹兒一甩,捏著嗓子就道,“老爺,您不覺得,那世子長得也不像你嗎?”
“當年,汴夫人的哥哥送她從寒州出嫁,在咱們府上,可足足住了半年有餘!”
“我伺候汴夫人的時候,還常見兄妹兩花前月下,仿佛他們才是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