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風吹得肆意張揚,院內雪白的槐花被剝了香,送至四麵八方。
樹影浮動,斑駁的晨曦從窗戶,帶著花香落在糾纏的兩人身上。
巨大的槐樹上,一道暗影早就藏在茂密的樹枝裡。
銀白的麵具後,那雙鉛灰色的眼死死的盯著窗戶裡,交疊的兩人身上。
袖下的拳頭在這一刻握的緊了又緊。
昨夜他就來了,隻想問謝望舒一句,這些年她可曾後悔過?
真是可笑……他竟還幻想著給她找一些不得已的借口,哪怕她還剩一絲良知和愧疚,他都能念在這份血緣關係上,給她留一條退路。
到底是自作多情了。
雲螭冷笑一聲,將心底那唯一的一縷糾結徹底斬了個乾乾淨淨。
正麵交鋒時,他跟謝望舒,就隻剩你死我活。
長公主似心有所感,抬眼朝窗外看去,卻隻見得晨光熹微中,那滿樹搖曳的槐花。
從前她最喜歡牡丹和玫瑰,和親回來後,就隻喜歡這陰惻惻的槐花樹了,死過的人,隻會喜歡送給死人的花。
百年之後下地獄,她會親手摘兩束槐花,送給她生的那兩個孽種。
這一世,隻怪他們生錯了地方。
不能怪她謝望舒狠毒,她也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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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緋哥哥,聽見了?”
西鳩皇宮,地窖。
微生嫋嫋赤著足,踩在謝鎮陵的肋骨上,腳腕上的金鈴叮鈴作響,“你的影子,完美的替代了你,你那麼喜歡那個叫孟裳霓的又有什麼用!”
“他們兩人都在床上抱在一起了,那個女人也沒看出半分端倪來。”
說罷,她腳下加重了幾分力氣,手中鞭子一揮,纏在謝鎮陵的脖子上,用力一勾,“阿緋哥哥,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你,哪像我,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分清哪堆灰是你!”
“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的深情!”
手中鞭子收緊,謝鎮陵那張俊美無雙的臉,被憋的發紫發紅,直到他脖子上的血管要炸開來,微生嫋嫋才鬆了一份。
他呼吸加深,胸膛起伏的劇烈。
剛喘過一口氣,微生嫋嫋的鞭子又狠狠一勒,“阿緋哥哥,這麼多年,你還沒嘗過女人的味道吧?”
她微微一笑,刺啦一聲將上衣扯了個乾乾淨淨,一時間,上身隻有棕黑色的長發裹住,起伏有致的身姿在他跟前扭動,“剛好,嫋嫋也沒嘗過哥哥的滋味。”
謝鎮陵臉色烏青,眼底爬滿了腥色的紅,他扭過頭去,隻朝地窖角落裡看去。
微生嫋嫋脫了個精光,他看都不看一眼,她便是徹底怒了。
“你躲什麼?!”脖子上的鞭子被她狠狠一扯,甩在謝鎮陵衣衫淩亂的上身,原本霜色的上衣早就被血染的發黑,這一鞭子下去,又浸出了新鮮的血來。
微生嫋嫋收回鞭子,抹了一把他身上的血,湊至自己的唇邊,伸出舌尖輕輕一舔。
“嗬嗬,阿緋哥哥,你的味道好苦啊。”她嘖嘖的搖著頭,笑意連連,“嘬嘬嘬,小可憐,怎麼能有人連血都是苦的。”
“你那麼缺愛,怎麼就是不接受本公主的愛呢?”
謝鎮陵眼神冰冷,卻始終沒看她一眼。
微生嫋嫋眉頓時眉頭一蹙,用鞭柄挑起他的下巴,明明前一刻還在笑,下一刻就從腰上的玉瓶裡掏出一顆緋紅色的藥丸,捏著他的下巴,硬生生塞進他的嘴裡。
“我叫你清高!叫你冷淡!叫你對本公主視若無睹!”她麵容扭曲,“這是本公主最新研製的情藥。”
“我知道,你被本公主煉毒多年,已經有了抗性,可這情藥不一樣,這可是專門給你研製的,就算是你也無法抵抗。”
謝鎮陵瞪著她,她卻靠的更近,“阿緋哥哥,要麼跟我睡覺,要麼去死,你好好想清楚!”
謝鎮陵終於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卻全是厭惡。
情藥滑進喉嚨,微生嫋嫋柔軟的手臂也攀到了他身上,從他破爛衣衫的懷裡,摸出那支緋紅的曼珠沙華簪子,一點一點,用簪子尖端劃破他的衣裳,一路劃到了腰窩。
滿是傷痕的上半身露出來,就算是被折磨了兩個月,那一身肌肉仍舊結實,隻是比先前薄了一些,顯得越發的性感誘人。
手腕和腳腕上的鐵鏈,牢牢的鎖住他,看的微生嫋嫋一陣心猿意馬,隻想趕緊騎到他身上,放肆的欺負他。
謝鎮陵的眼神,卻是落在那支曼珠沙華的簪子上,眼底的陰鬱幾乎要化作狂風暴雨,將她吞噬。
“微生嫋嫋,她的東西,你彆碰。”他冷沉沉一句話,惹的微生嫋嫋當場暴怒。
她握緊那簪子,在他的心口狠狠劃出一道道血痕,惡狠狠道,“一支破簪子而已!你就那麼在意!我跟你說了,那個賤人都跟你的影子抵死纏綿了,哪還記得你!”
“她跟那什麼辰王睡覺還不夠,還要跟你的影子睡!”
“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哪裡有本公主待你一心一意的純情!你就是冥頑不靈!”
謝鎮陵眼底發涼,隱忍著滔天的怒意,一字一頓中帶著蔑視和譏諷,“冥頑不靈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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