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霓冷不丁的倒吸一口涼氣。
一回頭,就見到男人眼底隱隱的血絲,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幾乎要壓到她跟前,涼薄的呼吸,帶著絲絲龍涎香,穿到她心底。
粗糙的指腹一按,孟裳霓忍不住驚呼出聲。
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靈魂,隻剩詭異的顫栗。
“還疼?”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目光順著她明媚的臉一路往下,落在那處地方。
即便燭光昏暗,還是能看見血漬。
他心頭一沉,昨夜的確是太狠了。
可他狠到這樣,她才哭著求他,雲螭隻是站在那裡,她就能疼到心碎。
一時間,心疼,氣惱,嫉妒,交織在一起的矛盾,最後化作了輕輕的撥弄,“若是疼習慣了,霓霓是不是就適應我了?”
一聲霓霓,絲絲龍涎香,她便知道他是誰了。
昨天夜裡,也是他。
“謝鎮陵!”孟裳霓垂眸,隻能瞧見他的頭頂,茂盛又蓬鬆的黑發,連發際線都都透著一股英氣。
可她此時滿心都是羞憤,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躲,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手裡的動作卻沒停,剛開始是報複性的重手,在聽見她連連的悶哼後,化作了羽毛般的輕拂。
“霓霓,你這樣,隻會讓本公忍不住。”他頭輕輕一埋,替她吹拂著傷口。
六年前,她生小淵和音音時難產,被楚陽命令產婆們強行撕切,那道蔓延的疤,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終究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儘管重生後,孟裳霓一邊找華闕解身上的毒,一邊調理那處的傷。
可到底也無法恢複到從前。
那裡的疤痕,要跟著她,生生世世。
“彆看!”涼薄的氣息觸碰,孟裳霓的心都狠狠顫了一下,像是曾經體無完膚,毫無尊嚴的時刻,瞬間將她侵蝕。
這是她的磨難,是她的恥辱,這輩子根本不可能見人的,如今卻毫不遮掩的被他看了去。
這一刻,謝鎮陵分明感覺她的身子在微顫。
他心中狠狠一疼,想起這麼多年來,竟讓她獨自一人麵對這些,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霓霓,彆怕,都過去了。”他的聲音終於是軟了下來。
話落,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瓷瓶一開,一股淡淡的花香和藥香便從中躥了出來。
他捏著一張乾淨的方帕,輕輕替她擦拭掉血漬,而後修長的手指,從中輕輕挖出一塊細膩白潤的膏體,緩緩的的抹在她的舊傷新傷上。
每碰一下,孟裳霓都紅溫一分。
她想拒絕他,可這個男人根本容不得她拒絕。
昨夜她已經領教過了,在謝鎮陵跟前掙紮,隻會換來他狂風暴雨的掠奪。
“是華闕配的去痕膏,本公說過,要將你身上痛苦的痕跡,一點一點抹去的。”他一點點為她抹開藥膏,溫柔的像在哄孩子。
他也沒想到,昨夜發狂的他,將她折騰成這樣。
舊傷旁的新痕就是他添的。
可他真的忍不住。
雲螭給她的腳腕上藥,他給她這處上藥,到底是他更親近一籌。
“謝鎮陵,我不在乎這些的。”孩子都生了,昨夜也那樣了,她早已不是懵懂青澀的少女,這道傷痕的仇,她已經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