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歆此刻已經開始行刑,她的每一點耽擱,都會變做無儘的痛楚施加在陶歆的身上。
一路上風吹著她的頭發,像揮舞著無數的鞭子抽打著她的臉頰和肩背,可她絲毫沒有擦覺,隻嫌自己飛的太慢。
才到調鼎坊的半空,她一眼便看見門口獨坐的白裔。
夕陽的餘暉照著他潔白的衣袍,帶著淡淡的光暈映在他平靜的臉頰,竟叫人生出一股溫暖信任的力量。
“掌櫃的!”她眼眶沒來由的一熱,就像有了仰仗般越下雲頭。
白裔逆著明亮的光線半眯著眼睛望去,不是阿婉又是哪個?!
陶歆這小子好手段啊,才一出手就哄得這丫頭回來了?
這種結果好到猝不及防,倒叫他一時沒了主意。
“掌櫃的,你救救陶哥哥!”阿婉見白裔坐在椅車上一動不動,一雙洞明的眼睛半眯著,不知在想些什麼,遂快步走過去,半蹲在他前邊央求道。
“陶歆?他怎麼了?”白裔見陶歆並未一同歸來,這才發覺事情的異常。
“他替我……不對!是……”阿婉慌的語無倫次,半天才理出思緒:“應該是他護送我去長洲監牢,後來被宦璃發覺,帶至玄洲問罪,他又頂了我的罪過……如今竟是要被處死呢!”
阿婉的緊張情緒感染了白裔,把他也嚇得手足無措:“處死?闖個天牢就要處死?那玉帝小兒倒是給他判的什麼罪名?”
“逆龍鞭……三千?還有一個時辰的什麼焰……”阿婉絞儘腦汁的回憶道。
“沒了?”白裔一口氣吊著不上不下,隻死死盯住阿婉。
這還不夠嗎?阿婉不滿白裔的態度,但因為有求於他,隻好有問必答:“沒了。”
籲——白裔半站的身子重新倒進椅車之內,一副鬆一口氣的模樣。
“掌櫃的,你想想辦法呀!他可是陶歆,調鼎坊的大廚!沒了他,你還怎麼……”阿婉以為白裔還是對她不滿,連忙又陳利害。
“你知道我們要用你做燈引,還甘心為陶歆求情?”白裔截住阿婉的話,又問了一個不想乾的問題。
“是——可人死了,你要我這燈引還有何用?難道你不介意陶哥哥的死亡?”阿婉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說出口的話也沒多婉轉好聽。
“嗤——也不枉陶歆一直以來對你的寵愛和付出——急的那樣!”
阿婉一雙眼睛瞪的溜圓:“你是說陶哥哥不會死?”
“放心吧,死不了!”
如果陶歆對他的刑罰心裡有數,那自己算不算是自作多情、錯會了意?
他本來就沒打算付出生命啊!
阿婉的心落入肚裡的同時,又開了一個大洞,總覺得呼呼的往裡邊灌涼風。
白裔似乎看出了阿婉的失落,又開口解釋道:“實話告訴你吧!即使他比一般神仙的耐力要好,他這頓刑罰受完也得褪成皮!這疼痛和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阿婉沒有說話,隻恍惚的看著白裔,一副神遊天際的模樣。
“還有——當年說拿你做燈引一事……”白裔盯著阿婉的眼睛,見她瞳孔猛然收縮,這才接著往下說道:“陶歆並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的自說自話。”
一個驚雷在阿婉耳邊炸響,白裔他方才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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