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夜瀾清懸在半空的手終是收了回來。
他轉身負手而立,凝望著浩瀚無際的滄海。
他身著玄色錦袍,衣擺隨風而動,飄飄然有出塵之姿,海風拂其麵,亂其發,卻未能擾其神思,其孑然一身,仿若遺世獨立,更添孤寂之態。
夜瀾清微微皺著眉頭,心中煩悶不已。
陌上紅塵常擾擾,昏複曉,一場大夢誰先覺。
知道她不再糾纏不休,他應該高興才是。
他這是怎麼了?
羽飛和蒔安隻敢停留在遠處,遠遠地觀望著。
即使隔了這麼遠,他們依然能夠感受到從夜瀾清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火,以及在壓製著的某種情愫。
羽飛疑惑地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問著身邊的蒔安,“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蒔安微微皺眉,“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什麼都懂嗎?”
蒔安白了他一眼,“主子的心思,你覺得你能猜得透嗎?”
“自然是不能。”
說著,羽飛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這一趟孤明島之行,我總覺著主子對那冷小姐似乎不太一樣了,蒔安,你覺得呢?”
他轉頭一看,身邊空空如也。
再抬頭一看,竟發現蒔安已經走遠了。
羽飛癟了癟嘴,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翌日。
台風已過,風息浪止,晨曦破雲,柔和的晨光灑在海麵上,像是給大海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背著簡單的行囊,朝著靠在海岸邊的船緩緩走了過來。
他們的身旁會跟著送行的家人。
王大娘佝僂著身子,拉著冷意歡的手,眼中滿是不舍,“意歡啊,你要好好的,你們都要好好的。”
冷意歡咬了咬嘴唇,強忍住淚水,輕輕點了點頭,“嗯,大娘放心,我會好好的。”
說著,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大力嫂,嘴唇動了動。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大力嫂便溫柔一笑,“你不要擔心家裡,一切且放寬心,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意歡姐姐!意歡姐姐!嗚嗚嗚……”
這時,小小的安然終於忍不住,抱著冷意歡的腿,淚如雨下。
“意歡姐姐,我會想你的,我會很想很想你的,嗚嗚嗚……”
雲珠在一旁看著,心中很是感觸,她偷偷轉過了身子去,擦了擦眼淚。
分彆總是讓人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