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她找到宋岩,詢問了一下宋清斐的狀況。
宋岩看上去很疲憊,“公子已經睡下了,多謝李娘子關懷,今日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說完轉身便要離去,李爭渡叫住了他。
宋岩不解地回頭。
李爭渡清了清嗓子,“宋岩,你很崇敬你家公子吧?”
宋岩聽了,心猛地一咯噔,謹慎地回道:“我對公子忠心不二,絕無其他非分之想!”
李爭渡笑了笑:“前段時間我認識的友人,他有一個侄子,那侄子救了一名女子,自那以後,女子每隔幾日便拿著謝禮登門致謝,結果這女子卻被那男子送入了大牢。”
宋岩:?
李爭渡接著道:“隻因這女子欺騙了男子,不單是感情方麵,還有其他種種。”
宋岩:………
李爭渡繼續道:“其實這女子本是個賊,覬覦著男子的家產。男子起初隻是心懷善念,收下女子的謝禮也隻是礙於不好拒絕。未曾想男子的善心與溫柔最終竟成了那女子愛上他的緣由,或許僅僅隻是因為一個單純的舉動,就讓那女子產生了錯覺……”
宋岩聽完整個過程,也不明白李爭渡到底想說什麼。
而且,這事怎麼越聽越覺得熟悉?
末了,李爭渡神色高深莫測道:“有時,過度的溫和並非好事,尤其是在錯誤之事上給出了正確的回應,你覺得呢?”
宋岩壓根沒聽懂,但李爭渡不是他能貿然提問的人,於是隻得順著她的話應道:“您說得對。”
李爭渡高深莫測地望著離開的宋岩。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深沉什麼,反正照著宋伯的樣子來就是了。
此前李爭渡見宋岩對著宋清斐就是一通天花亂墜的彩虹屁與奉承來縱容宋清斐,李爭渡懷疑正是這樣的環境在無意之中助長了宋清斐極端的性子。
她已經仁義至儘,剩下的就看宋岩發揮了。
次日,李爭渡本該下山了,沒想到宋清斐卻突然「病倒」了。
他整整一天都沒踏出房門,躺在絲綢被褥中,靜靜地憂傷美麗。
侍女端來的食物,他也是一點都沒動。
宋岩一臉擔憂:“公子,您幾乎一日都沒進食了,身子怎麼能受得了?”
宋清斐虛弱地低咳:“我沒胃口,拿下去。”
宋岩隻能在一旁乾著急,他趕忙將宋清微和李爭渡請來,想讓他們勸勸自家公子。
李爭渡和宋清微進來的時候,就見宋清斐正孤零零地站在月光如水般灑滿的窗簷下暗自神傷。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將宋清斐的麵龐映襯得愈發慘白,那青筋脈絡都隱隱透著紫色。
李爭渡踏入屋內,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宋岩,朝著宋清斐說道:“宋公子,你都瘦脫相了,還是吃點東西吧。”
宋清斐猛地回頭,滿臉驚愕地看向李爭渡,“你說什麼?”
李爭渡一臉從容,“我說你瘦脫相了,跟骨頭架子也無甚區彆了,你們說是吧,宋岩,宋郎君?”
宋清微沒有回應,李爭渡轉頭。
剛剛在外麵對好的詞兒呢,怎麼這會兒不說話了。
她又叫了一聲:“宋清微?”
宋清微瞥了她一眼:“這屋裡兩個宋郎君,誰知道你在叫誰?”
李爭渡:………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