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搞破壞。
水鬼怪物心智猶如孩童，非常喜歡拉開停屍房的隔間，興奮地給每一個躺在裡麵的“小姐姐”塗上大紅唇。
這件事情讓這群小怪物處理，完全是得心應手，選對了人。
呂淺因為時間的原因，一直到離開的最後一分鐘還在幫蕭淮忙。
有了他的幫助，也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
在呂淺離開後，蕭淮仍然認真地在給每具屍體塗上口紅，因為工作量巨大，他的手上都染上了一些口紅。
不僅如此，在工作的時候，有幾隻水鬼怪物有些調皮地跳到了蕭淮身上。
就像小孩子一樣，越是熟悉一個人就越喜歡調皮搗蛋。
那幾隻調皮的水鬼怪物不小心把口紅擦到了蕭淮的鼻尖處，但是蕭淮本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呂淺也是後來離開後才看到蕭淮鼻尖上有口紅印子。
鼻尖紅紅的，像一隻小鹿。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過，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一具屍體也已經塗上了口紅。
蕭淮抬起頭來，尋找陸沅時。
陸沅時一直有在幫他，停屍房空間很大。
他們在不同的地方分工。
“陸沅時。”
蕭淮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陸沅時轉過頭，兩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我這邊結束了，先走了。”
陸沅時帶著笑走了過來，“我早就結束了。”
早就結束了，但是一直都有在安靜地陪著蕭淮。
蕭淮眉尾輕挑，向外走去，不知不覺，陸沅時已經跟上了他。
他忽然說了一聲：“等一下。”
蕭淮抬眸側目看著他，隻見他的指尖離自己越來越近，空氣好像因為即將到來的觸碰凝固起來。
蕭淮沒有避開，他的視線不禁落在了陸沅時的眼睫上。
他沒有表情的時候，眼眸裡永遠都繾著一層疏離，可唯獨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那雙眼睛裡有了不屬於疏離的親近。
蕭淮的呼吸放慢。
他的指腹蹭過他的鼻尖，染上了口紅的顏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沅時的動作很溫柔，蕭淮的臉朝著他的方向貼了貼，鼻尖蹭過了他打算收回的手背。
陸沅時眼睛微微睜大，收回的手都愣在了半空中。
蕭淮回過神來，血液裡淌過一股電流，導致他的聲音都有些奇怪。
“不……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馬上不管不顧地往外走去。
他剛剛做了什麼？怎麼跟隻想要被人類摸摸的小貓一樣。
陸沅時看著蕭淮離去的背影，剛剛被蹭的手仍然還在半空中，片刻，他將手收回，緩緩握緊成拳。
心臟像是被撓了一下，癢癢的。
他嘴角露出很淺的弧度，真想看到他更多的表情和反應。
不管多少次，都不會膩。
————
餘暉將天空染成金黃色，黃昏已至。
蕭淮和陸沅時回去的時候，那群白天去住院樓的人也正好從住院樓裡出來。
他們有幾個人表情很不對勁。
有一位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視線落在了蕭淮身上，他的眼睛頓時放大，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朝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