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緩緩停下,蕭淮隨著其他乘客走下車。
天之底的入口出現在他眼前的,那是一個通往天空的通道。
確切地說,它更像是一座極高的圓形煙囪,紅磚砌成的牆麵在逆轉的天幕下顯得格外醒目。
這個地方矗立在空無之中,沒有任何依托的根基,煙囪般的建築直衝雲霄,連接著他們頭頂倒置的大地。
靠近後,蕭淮發現它其實是一個巨大的電梯裝置,通向那片倒掛的泥土地麵。
他掃視了一圈,入口處早已排起了長隊。
人群中有人隨意地聊著天,手裡拿著各種小吃零食。
然而,也有些人的姿態顯得不那麼友好。
他們的麵相陰鷙,手中緊握著管製刀具,神情警惕而不安分。
景辰舟從下車之後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蕭淮身邊,“你看著是新麵孔,是第一次去天之底嗎?”
蕭淮早已明白,陌生人的搭訕絕非毫無緣由。
尤其是在這陌生的世界中,任何話語背後或許都隱藏著目的或陰謀。
麵對景辰舟的開場,蕭淮如果當個老實人,實話實說,那倒是有點白癡了。
他慢條斯理地懶散開口,語氣輕描淡寫,卻又帶著幾分諷刺。
“你憑什麼覺得我是第一次去呢?”蕭淮隨意地掃了一眼排隊的人群。
景辰舟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我敢肯定,你是第一次來。”
他的目光帶著幾分戲謔,像是故意挑釁般地盯著蕭淮。
蕭淮眉頭微挑,轉身望向他,雖然沒有立即回應,但眼神中已然帶著一絲探尋,仿佛在無聲地問: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景辰舟輕笑一聲,聲音低沉,“你這種長相,很讓人印象深刻。我住在天之底,但從未在觀眾席裡見過你。”
他稍微向蕭淮走近,手指輕輕地點在自己的太陽穴處,最後緩緩說道:“這有兩種可能——你要麼是選手,要麼就是第一次來。”
景辰微偏了偏頭,笑意更深,“第一個可能已經被我直接排除了。”
聲音帶著一絲調侃和篤定,“因為我每天都和遊戲選手打交道,可我沒見過你報名。所以,你不是選手。”
蕭淮聽後,神情依舊冷淡,沒有半分被揭穿的尷尬或心虛。
他坦然地開口,聲音沉靜且淡漠:“所以呢?我是不是第一次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想勸我彆上去,還是想勸我去報名?”
畢竟在公交車上,景辰舟曾提過一句「報名不是更有趣嗎?」
景辰舟試想過蕭淮被戳穿後吃癟的表情,但是現實卻沒有往他想象中的方向發展,這一點反而讓他更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