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陸沅時,深深吸了口氣,死在神父手下,不知道能不能上天堂。
然而,就在他徹底打算放棄一切的時候,教堂的大門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被人從外麵推開。
冷風席卷而入,卻帶來了一絲不屬於這片死亡之地的生機。
趙易禾怔住了,疲憊的目光透過紙紮人的縫隙,看向門口的方向。
來的人,是蕭淮。
那熟悉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那裡,“不好意思,來晚了。”
他聲音平靜,有些隨意,卻又不容置疑地穿透了這壓抑的空氣。
這輕輕的一句話傳入趙易禾耳中,讓趙易禾眼中的絕望一瞬崩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錯愕與難以置信的震動。
那一刻,蕭淮的出現,如同夜幕下突然綻放的流星雨,劃破了無儘的黑暗。
讓趙易禾心中原本已黯淡無光的世界,重新燃起了一絲渺小卻無比珍貴的希望。
這一刻,牆壁上的眼睛齊齊轉向了蕭淮,陸沅時也停下了動作,注視著他的到來,卻沒有繼續揮動手中的鐮刀。
原本緊逼著趙易禾的威脅,隨著蕭淮的現身而稍稍退卻。
蕭淮一步一步走到趙易禾身前,紅眸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抬頭直視那些目光聚焦的眼睛,語調平靜得像是在講述最日常的請求。
“能不能讓我先懺悔?”
讓懲罰趙易禾的事情滯後。
他淡淡地說道,聲音在靜謐的教堂內顯得格外清晰。
一陣沉默,時間的流速都隨之而緩慢。
那些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種深思,注視著蕭淮,凝視的視線透著審視和疑惑。
終於,係統的聲音冰冷而機械地響起,打破了教堂內的寂靜。
「已批準」
「請小說家開始懺悔。」
牆壁處眼睛的紅光轉為原始的顏色。
趙易禾輕輕喘息著,狼狽中帶著難以置信地望向蕭淮。
那一刻,他的視線中,蕭淮的身影仿佛被一道光圈籠罩,顯得無比堅定而不可動搖。
他帶著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與安全感,讓趙易禾的心跳慢慢平穩了下來。
蕭淮他緩緩開口,語氣卻透著一種坦然。
“我有罪……”就在這時,他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哦說錯了,小說家有罪。”
他緩緩拿起了一張病曆單。
上麵寫著——極端狂躁症、幻想症……
患者的照片被徹底塗黑,就像是畫房裡的所有畫像一樣。
天才總是孤獨的,同樣,天才也是瘋狂的。
為何不回到最初呢?回到遊戲的本源,回到畫家的死亡。
畫家為什麼會死?他為什麼自殺?因為誰呢?
每個人的房間裡都有屍體,唯獨蕭淮那間什麼都沒有。